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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兮頭也不抬,手中忙著翻炒鍋中的宮保素雞丁,同時問了一句,「賑災義銀不是已經捐過了嗎?怎麼還來收繳?」
戶部管著全國的徵稅,包括發生天災時去組織各處的商戶、鄉紳、地主等等富戶人家捐贈賑災義銀。
風雲兮來到雍都城,還在籌備開分店的時候,就因東境地動災害而捐贈了一筆義銀。
說是捐贈,實際上卻是戶部帶人威逼著不得不捐。
表面上還說著冠冕堂皇的話,說是採取自願的原則。
實際上,卻是根本由不得人拒絕,不交夠數銀子,都不讓開門做生意。
張掌柜面帶難色,「東家,我也是這麼同官爺們說的,但是,他們非說咱們捐的銀子不夠,今兒個必須補齊了,不然,就不讓咱們繼續開門做生意了。」
風雲兮一聽就惱火了,「什麼叫做不夠?先前明明說好了一千兩,怎麼著就坐地漲價了?」
不是風雲兮不願捐贈賑災的義銀子,而是她不相信戶部的官員們。
自家爹爹都已經前去東境賑災,風雲兮要對東境災區的老百姓表達的心意,也都被東方京墨和雲煙帶了過去。
至於走東臨朝廷的官方途徑捐贈的賑災義銀,風雲兮十分懷疑,這些銀子最終能不能到達東境災區。
歷來賑災,都有官員中飽私囊。
風雲兮不願意便宜了那些剋扣老百姓救命銀子的貪官污吏。
張掌柜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東家,我聽官爺們說,是看咱們素食居的開張生意火爆,才要求還要交五千兩銀子。」
「他們還說,要是半個時辰內湊不齊五千兩銀子,就要讓咱們錦繡樓關門大吉!」
「五千兩?想得美!先前的一千兩我都覺得多了,現在還敢同我獅子大開口!」風雲兮利落地將超好的宮保素雞丁裝盤,交給一盤的幫廚小夥計。
她解下圍裙,淨了手,才對張掌柜道:「那些人在哪裡?帶我去會會他們,想貪我的銀子,沒門!」
「哎!東家您請跟我來。」張掌柜就是無計可施,才前來向風雲兮稟報的。
張掌柜是大耀國的人,是先前在錦繡樓的數家鋪面的眾位張掌柜裡面頗為出色的,路平夫婦因而向風雲兮推薦了他,風雲兮就將他帶了過來。
可是,張掌柜雖然有著商人的精明,卻因在人生地不熟的雍都城,又是碰上了官府的人,一時間惶恐而拿不定主意,也是人之常情。
素食居和錦繡樓毗鄰,後院又是相通的,張掌柜從錦繡樓過來,也不引人矚目。
風雲兮剛與張掌柜出了後廚,就看到浮光遠遠地快步走來。
「浮光,你怎麼來了?」
「雲兮,你去哪裡?」
二人同時出言詢問。
浮光遞給風雲兮一個眼神,示意她先說。
風雲兮道:「張掌柜說戶部又派人來收賑災義銀,開口就要五千兩,還限半個時辰內湊齊。」
風雲兮現在不缺銀子,但是,五千兩對於一個剛開張還未回本的鋪面來說,不是小數目。
她若是今次給了,指不定對方就會以為錦繡樓財大氣粗不缺銀子,怕是之後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第無數次的變本加厲索取銀子。
浮光聽聞,卻並不驚訝,他道:「雲兮,我就是為了此事來找你的。」
風雲兮驚訝,「那些人已經去過浮生甜塢了嗎?」
浮生甜塢在錦繡樓和素食居的斜對門,三家鋪面或是毗鄰,或是打對門,如此選址,就是為了以後能夠互相照應。
浮光點了點頭。
風雲兮的小臉黑了,「豈有此理!他們找你要多少銀子?」
浮光今日坐鎮浮生甜塢,他說要親自守著他與風雲兮的產業。
「三千兩。」浮光回答。
「那你怎麼處理的?」
「我給他們了。」
風雲兮挑眉,「難怪到了錦繡樓就成了五千兩,想必是你給得太爽快,戶部的那些人就更肆意妄為了。」
風雲兮心中的怒火升騰,「不行!不能再便宜那些人了!」
說著,風雲兮就要往外走,去往錦繡樓。
浮光拉住風雲兮,「雲兮,你聽我說,咱們今日新開張,圖個吉利,犯不著為此攪了生意,想要反擊,不是沒有辦法。」
聞言,風雲兮腳步一頓,「你想到反擊的辦法了?」
浮光再次點點頭。
風雲兮那黑珍珠似的眼珠兒滴溜溜地轉動,面帶審視地看著浮光,「什麼辦法。」
浮光笑得狡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下,先顧好開張的生意。」
風雲兮看到浮光這般胸有成竹還帶著精明算計的笑容,忽然就不氣惱了,「那好,我聽你的就是。」
開門做生意,都圖個順遂吉慶,風雲兮雖然有辦法治那些戶部的人,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風雲兮目前對雍都城,還算不得十分熟悉。
因此,她千防萬防,可能都防不住有人背後捅刀子。
要是壞了幾家鋪面的名聲,還可能連累大耀國和南黎國的鋪面,那樣導致的損失,虧的就不是幾千兩銀子而已了。
浮光隨即璀然一笑。
風雲兮吩咐一旁的張掌柜,「張掌柜,您先回錦繡樓去,拿五千兩銀票給戶部的人,再好生招待著,要熱情禮貌地把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