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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出門打獵去了,也許就不會鬧到後面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翠花嬸如是想。
因為今日在縣衙,翠花嬸還知道了一件事,那是衙差審問時意外發現的。
就是翠花嬸的公爹張老爺子,年輕時是一個土匪,手裡沾著不少人的血,後來土匪窩被官兵給一鍋端,張老爺子僥倖逃了出來,就一直在外流浪,謊稱自己是遊獵人。
翠花嬸只要稍稍回想一下她聽到的關於昨日發生在自家院子裡的那無比兇殘的一幕,就非常的害怕。
她也因此明白,難怪張老爺子能如此發狠地殺了文才。
一定是張老爺子骨子裡的那一股匪氣作祟了。
自己的公爹以前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土匪!
翠花嬸越想越後怕……
為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翠花嬸就喊著張二虎還有三個兒子一道收拾院子和屋子。
張家兩兄弟還沒有分家,是住在一間宅子裡的,可眼下的情況,老大一家只剩下一個十歲的四兒子,他能保一命還是因為貪玩,整天不著家才躲過一劫。
張二虎收拾了張一牛的東西,帶著張一牛的四兒子一道出門,進山里找了一處地方,挖了個坑,把張一牛的東西埋進去,當做立一個衣冠冢。
「以後逢年過節,生辰死忌,都到這裡來給你爹磕個頭。」張二虎對張一牛那不滿十歲的四兒子說道。
小男娃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翠花嬸則和三個兒子留在宅子裡收拾。
院子裡太過血腥,母子四人用水沖洗了無數遍……
翠花嬸擔心宅子裡會留著晦氣,就將張一牛和吳秋菊的屋子,以及張嬌嬌出嫁前住過的屋子都打掃一遍,把很多東西都丟了出去。
最後,翠花嬸還讓三個兒子把他們住的屋子也打掃乾淨,不留污穢。
她也將自己和張二虎的屋子給打掃了一遍。
而翠花嬸在打掃床底下的時候,意外發現床底下的老鼠洞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等她挖出來一瞧,大驚!
對於手中的這個雕花木盒,翠花嬸並不眼生。
她在裴記看到過多次,那是裴雲婠放在櫃檯上,用來裝食客們在結帳時付給的銅板或是碎銀子的。
翠花嬸捧著這個雕花木盒,就感覺捧了一堆的燙手山芋。
她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腦中亂紛紛……
裴記的木盒子為什麼會在她的床底下?
翠花嬸的腦中,再也不會去想其他,現在只有這麼一個問題。
張二虎回來後,見翠花嬸抱著一個雕花木盒在屋子裡抓狂亂走,嘴裡還念叨有詞,不解地上前詢問。
翠花嬸就將自己發現雕花木盒的事情說了。
「孩他娘,既然這個木盒子是裴記的,你就送去還給人家就是了。」張二虎的想法很簡單,不是他的東西他不要,找得到失主的東西,那就物歸原主。
「要是人家懷疑是我偷的,那可咋辦?」翠花嬸並不知道雕花木盒是吳秋菊放到她床底下的,也不知道吳秋菊從裴記偷配方的時候,偷出來的就是這一個雕花木盒。
因為吳秋菊不想要背負那麼沉重的罪行,所以,她在招供的時候,沒有說她把雕花木盒藏在了翠花嬸的床底下,也就是沒有交代她要栽贓嫁禍給翠花嬸這一條罪。
吳秋菊想著雕花木盒也不是很值錢,而她對翠花嬸的栽贓嫁禍也沒能成功,因為裴家人沒有報案說配方和銀子丟了。
那麼,左右雕花木盒的事沒影響到什麼,卻可以讓自己少背負一條罪,吳秋菊就只說雕花木盒被她扔了。
衙差們去了吳秋菊所捏造的扔雕花木盒的地方尋找,自然是沒有找到,也就理解為可能是被人撿去了。
因為雕花木盒不算貴重,衙差們也就沒有執著於此。
「裴家人看上去不像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如實說,他們還不至於不相信你吧?」張二虎為人正直,有一說一,更沒有其大哥張一牛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翠花嬸還是有些遲疑。
張二虎索性從翠花嬸的手裡拿過雕花木盒,「你要不敢去的話,那俺送過去。」
翠花嬸趕緊攔住張二虎,「孩他爹,你先別去!你說這個盒子會不會是大嫂她們從裴記偷回來的盒子?」
翠花嬸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不然怎麼解釋這個盒子會出現在她的床底下?
她當即搖頭道:「那這盒子不能送到裴記去!大嫂用這盒子害俺們,俺們把它送給裴家人,不就是如了大嫂的意嘛!」
「胡說什麼呢!」張二虎卻不認同,「大哥大嫂的案子都已經結了,大嫂可是說她把盒子丟了,這個盒子不一定就是大嫂偷來的那個。」
翠花嬸卻沒有張二虎的樂觀,更不看好吳秋菊,因為她太理解吳秋菊了,「就算這個盒子不是大嫂偷來悄悄藏到咱們床底下的,但咱們也解釋不清它是咋來的啊!不行,不能送去裴記,我先問問幾個孩子。」
翠花嬸拿著雕花木盒去問三個兒子,三人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翠花嬸甚至去問了張一牛的四兒子以及癱在床上的張老婆子,二人也是不知。
因此,翠花嬸越發篤定這個盒子是吳秋菊嫁禍給她的了。
可是現在吳秋菊人在大牢,翠花嬸也見不到人,想問個清楚明白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