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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柱說著,轉身進門從門後拿了根長木棍,凶神惡煞般舉著,「以後別來俺家,不然的話,俺見一次打一次!」
這次,裴大柱是真的發怒了!
麻媒婆見狀,第一個向外跑。
余老婆子和余多金反倒沒有麻媒婆那般畏懼,因為在他們先前的認知里,裴大柱就是個慫的。
「還不滾是吧?俺今日就讓你們徹底死心!」裴大柱發狠似的將木棍掄向余多金。
這下,余多金就真的慌了,立馬拔腿就跑,連余老婆子也都不管了。
余老婆子也看出來裴大柱不是說著玩兒了,她一瘸一拐的往外跑,一邊跑一邊破口大罵,有罵裴家的,也有罵扔下她跑路的余多金和麻媒婆的。
這邊的動靜鬧得大了,引來了正在吃素串的客人們前來看熱鬧。
吃素串的倉庫是建在裴家小院的前邊空地,余老婆子從裴家小院的門口往外走,就要打倉庫外經過,她的叫罵聲,也被客人們聽了去。
見著客人們指指點點,裴大柱害怕被誤會,就衝著余老婆子的背影大喊:「眼紅俺家的宅子和生意,就想打俺家的主意,昨日嚷著將孫子過繼給俺家,今日又要讓孫子當俺家的女婿,你咋這麼能呢!」
王氏也配合著一邊哭一邊將這兩日發生的事情講出來……
前來看熱鬧的人聽明白了前因後果,這才恍然大悟,紛紛開始了對余老婆子等人的埋汰。
一直冷眼旁觀的裴雲婠,對於裴大柱和王氏這頗為心機的洗白,不禁莞爾。
這對夫婦,其實還挺有生活的智慧的,以往不過是被欺壓得狠了,看不到生活的希望而得過且過,因此才麻木地不想去抗爭。
而現在,他們的人生漸漸光明起來,也就越發堅強不懼了。
***
余老婆子接連鬧了兩日,都是無疾而終。
但她卻並沒有因此而死心。
回到家裡後,余老婆子越想越不甘心,她又向余多金說道:「兒啊!咱不能便宜了裴家人,既然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咱們翻臉不認人了!」
余多金氣餒不已,「娘,咱們別再折騰了!」
余老婆子恨鐵不成鋼地拍向余多金的頭,「你這個傻兒子!你還想不想過好日子了?」
余多金吃痛,卻也不敢再同餘老婆子唱反調了。
他其實也心中不甘,一想到自己鬧了分家,還休了裘氏,卻娶回來一個母老虎。
別說得到那一筆嫁妝銀子天天吃香喝辣了,他現在的日子,還不如從前呢!
以前至少天天管飽,還自由快活,家裡的農活有餘年干,他做做樣子就好,晚上還有婆娘熱炕頭。
可現在……
母老虎不僅熱不了炕頭,還把他當奴才使喚。
關鍵是天天看著那長得水嫩嫩的母老虎吃香喝辣,而他既碰不到人,也吃不到好,別提多難受了!
余老婆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以前都是她這個婆婆給兒媳婦立規矩,特別是裴春花這個二兒媳,余老婆子磋磨起來,夠爽快!
而現在……
對於財主女兒這個兒媳婦,余老婆子別說是想立規矩了,不被拾掇就已經是萬幸了!
「娘,你說咱們該咋辦吧!俺都聽你的。」余多金自來是個沒主意的,但他足夠聽余老婆子的話,這也是他比余多銀更得余老婆子歡心的原因。
余老婆子凝神沉思了一陣,計上心頭,「有了!你一會兒去趟鎮上的勾欄院,去找鴇母買那個東西。」
余多金一聽就懂,可是他卻有些不解,「娘,買那個東西幹啥呢?」
「當然是為了撮合大孫子和裴家大丫頭了!等你把那個東西買回來,咱們再把裴家大丫頭騙出來,一榔頭將她打暈,抬到大孫子的床上,再給他們吃下那個……」
說到此處,余老婆子露出一臉的奸笑,余多金也笑得猥瑣至極。
「只要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以後裴家的宅子和生意,不就都是咱家的了嘛!」余老婆子的渾濁黃豆眼裡精光畢現。
余多金也是眼冒精光,「原來是這樣啊!娘,可真有你的!」
「那是當然!要不是你休不得那個母老虎,俺就讓你娶那裴家大丫頭了。畢竟大孫子隔了一層,俺還有些不放心啊!」余老婆子說著,連連嘆氣……
余老婆子和余多金都是吃軟怕硬的,見著財主女兒的那兩個會武功的家丁就嚇得直打顫,就算想要休了對方也不敢啊!
「娘,您別擔心,俺那大兒子打小就聽話,早就被咱們拿捏得死死的。等他以後娶了那裴家大丫頭,咱們就喊他把裴家的田契地契房契還有生意都挪到俺的名下,那樣不就萬無一失了嘛!」
余老婆子贊同地點了點頭,「兒啊!你今日倒是開竅了!」
余多金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後腦勺,傻笑幾聲,卻也不忘奉承道:「是娘教得好。」
余老婆子最是喜歡聽奉承話,當即就笑開了花……
既然已經商議好,余多金隨即就出了門往多福鎮上的勾欄院而去。
余老婆子心情大好,歪在炕上嗑瓜子。
母子二人卻是誰也不知,他們在房裡的談話,被提前從田裡勞作回來的餘年給聽了個一清二楚。
餘年在余多金出門之後,也扛著鋤頭悄悄地出門了,假裝他今日還未回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