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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學大笑著罵他,豐先生連連點頭,認為王小古進京,給他掙足面子。
這種出彩法,讓在場的女眷們也看得提神。
最前排坐的相對達官貴人,頭上有樹涼風習習。中間數排座位稍擠,也是貴夫人一流。
有兩個姑娘用團扇擋著臉,頭碰著頭竊竊私語。
「婉芬,你看他,多可笑,這個人是誰?」瓜子兒的姑娘撇著紅唇。
另一個圓臉姑娘卻看的很認真:「素娟,很不可笑,這個人有真功夫,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對丫頭招手:「問問去,他是誰?」
叫素娟的姑娘還是取笑:「婉芬,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也是,你隨姑丈從北疆邊城回來,你呀,是那平時就舞刀弄槍的野丫頭。」
婉芬姑娘白眼兒她,提起兩隻手假裝要呵素娟的癢,因為人多不好躲避,所以沒有呵。
丫頭走來:「他名叫王小古,是個舉人家裡出身,來自西陲省內雲州邊城管轄的幽塞小城。」
素娟在她可以發揮的空間內,笑得前仰後合,湊到婉芬耳邊:「你們啊,天生的一對,看吧,你也邊城長大,他也是,」
婉芬看看王小古夏衣內健碩的身軀,再嫌棄地看一眼周圍過於白皙和文弱的學子,心頭應該是動了,面頰上有一紅。
素娟是她的表姐妹,稱呼婉芬的父親為姑丈,婉芬的母親是她姑母。兩個人雖一個長在京里,一個長在北疆,但時常通信,在信里說別人的笑話,再就互相取笑,今年婉芬一回京,兩人一見面就親如同母姐妹。
也就無話不說。
素娟看到一抹嫣紅,有如牡丹花上尖,在婉芬面頰開放,哈地一聲樂子,咬住婉芬耳朵根,又是幾句調皮的話出來:「讓我說中了,給我許多封口費,否則的話,」
「你要怎麼樣?」婉芬也是個頑劣的,推開她,氣呼呼叉起腰。
素娟笑眯眯又湊上來:「我不幫你做大媒。」
婉芬要擰她,低聲道:「人家興許有親事,你縱然做大媒也無用!」
素娟覺得這事兒再發展下去,好玩極了,有趣極了,表姐的親事由她促成,以後年年月月復日日,她要受一對夫妻的禮敬才對吧。
大包大攬地道:「包在我身上,我一打聽啊,就知道。我一知道他沒有定親啊,我就央人說給你。」
婉芬瞧不起的道:「原來你到底不敢做大媒,只是央人做媒?」
素娟揚揚眉頭,手點在鼻子上:「我啊,是個姑娘家,父親天天說,母親天天念,所以我沒有大錯,小錯可以不斷。做媒,我做定了。不過我這媒人出不得家門,只能以後登你們家的庭堂吃幾杯酒。那世俗的媒人,還是需要另找幾個的。」
兩個人說話都低聲,婉芬也不敢大笑,壓在素娟的肩頭上,笑得渾身顫抖,也就便對著她耳朵笑罵。
「快去給我做媒來,否則,你白說一大篇話,口乾舌燥卻吃不得酒。我的酒,只給媒人吃。」
素娟底氣十足:「你等著,怕你以後不把家裡的好酒全留給我嗎?」
兩個人相對扮個鬼臉,又去看王小古繼續神氣。
在她們的後面,這幾排座位更加擁擠,王奶奶、岳繁京剛才就坐在這裡的前排。
未來婆媳離開,自然有人往前面坐。有人見到兩個姑娘不算收斂,好奇問身邊人:「她們是誰?沒有個姑娘的模樣。」
這個人恰好知道:「一個是永清侯家的姑娘,京中有名搗蛋包。另一個是在北疆任滿,奉調回京的大將軍伍家姑娘,現在京里任提督。伍將軍娶的是永清侯妹妹,這兩個是表姐妹。」
「這就難怪了,我也聽說永清侯謝家的姑娘頑劣成性,伍家的姑娘又是在邊城長大,難怪說得來。」
伍婉芬和謝素娟又咬起耳朵來,嘻嘻的相對笑,後面的人不再覺得詫異。
不再覺得她們不像京里的姑娘。
王小古這一天贏了不少,回到家去得意洋洋。心情不錯,總覺得自己應該有個彩頭,但祁氏依然眼裡不下灰星,王小古回房睡的時候,膨脹開始像理智靠攏。
謝素娟說到做到,或者說想到哪裡就玩到哪裡,第二天就托自己奶娘,最貼心又最不會出賣她的人兒,打聽王小古可有親事。
這位名聲在外,是家裡的頑劣寶貝。父親疼母親愛,天生的一把子好命。
好吧,她說出來的話是這樣的:「官學裡新來的那個外地人,叫王小古的,憨不楞登看著不怎麼樣的那個,他的福氣來了,本姑娘要給他做大媒,不過呢,他得沒有親事,這福氣才給他。」
奶娘笑問:「姑娘大了,會相看人了,不知把誰許給他?」
「這還用問嗎?和我最好的,就是伍家表姐。我的姐妹們說我淘氣,京里的表姐妹們要當淑秀,只有伍家表姐和我好,我也同她好。」
奶娘聽完出來,她不是讀書人,很難要求她有多明理,話說讀書的人不明理的也大把抓。
奶娘只想奉承姑娘們,又稀罕這個叫王小古的憨不愣登,他是從哪兒修來的福氣?
她倒不是巴著這事情成,只是認為王小古沒有資格掃兩位姑娘的興致。姑娘們耍弄他幾天,也就丟開手。
上面有永清侯夫妻和伍將軍夫妻,這門親事成不了。
奶娘托人到學裡,問明豐先生是王小古進京的舉薦人,奶娘說出來的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