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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女子還銀包沉重,遇賊的可能性只比別人高,不比別人低。
孤身女子還生得美貌,遇賊的可能性遠比別人高。
孤身女子還沒有長輩,遇到事情誰給她撐腰?
話說岳繁京的離家,英王李威早就給自己扣上一頂帽子,他是很大的原因。
剛想到這裡,辛蒙江一口氣衝進來,就在李威欲喜又怕報憂的迫切眼神里,急切切嚷出來:「找到她,好的很。」
李威能聽到自己胸膛處,一塊石頭落下的動靜。然後他長身而起,雙手據案伸長頭頸:「現在哪裡?誰照顧她?」
「還是跟她走的那幾個,奶娘一家,丫頭春枝。岳三爺回來說春枝全家也在,都在。幾畝地一間小院子,破舊的很,連幽塞小城也不如,岳姑娘實在受委屈。不過我看了看臉面兒,還好。」
辛蒙江回答的這麼詳細,李威面色又沉。對外面看天,烏蒙蒙的不見星光。
「姑娘睡房,你怎麼偷進?」
辛蒙江恍然大悟,他只顧著回話解殿下愁眉,卻少說一句。忙道:「和黃捕頭同去,他可以作證,我們讓村長老婆說鬧賊,敲開門請出全家人看看才放心,岳姑娘走出來,我在牆頭上看的她。」
李威笑容滿面:「你辦事,我從來放心。」眉頭,隨即又鎖上。
他得知岳繁京出事以後,一面打發辛蒙江尋找,一面讓管家告訴內宅里他的奶娘,收拾一間給姑娘住的院落。辛蒙江沒有回來,李威擔心人遇害怎麼辦。辛蒙江回來了,李威又擔心岳繁京不肯來。
她是個寧肯跟著情郎離家,哪怕沒有定親,也不願意親近自己的好姑娘!
李威為什麼把岳繁京進京攬到自己頭上,因為他全知道了。
岳繁京走後的有一天,酈明先神神秘秘的來見他。說有要事,把房裡侍候的人全打發走。當時隨時動兵馬,別人也以為酈明先說的是正經事。
這小子湊上來,壞笑清晰可見。
「知道嗎?岳大姑娘原本是殿下你的。」說過,嘿嘿的露出白牙,讓人不能直視。
李威以為是太子殿下說明自己的後遺症,但岳姑娘已走,酈明先再來當說客,又有何用?
他陪著酈明先胡扯的心:「真的嗎?你有什麼證據。小心,王家的小古會來打破你頭。」那一對人的情意,李威的眼裡沒少看到。
「一個名人字貼。」酈明先討價還價。
李威撇嘴:「好大口氣,太子府上的字貼還不夠你描畫的嗎?」他倒不是小心,只是想逗逗酈明先,故意的先不答應。
酈明先並不著急,繼續壞笑:「殿下,我要說的話,你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聽哦。」
「那你說吧。」李威頭也不抬:「要是說的不好,我告訴王小古,讓他來打破你的頭。」
酈明先壓低嗓音,如同耳語:「愛京對我說,咱們入住岳家以後,家裡五個姑娘不夠分,岳家三位奶奶想出來的主意,抓鬮定貴人。」
李威還真沒想到,這種稀罕事情頭回聽到發生在自己身邊,樂道:「原來你是岳小姑娘抓在手裡的,不是男女過夜故而憐惜。」
酈明先從來伶牙俐齒,太子不止一回說他應該是個嬌養的姑娘,全家慣壞的那種。
他想也不想,就流利的還擊:「那我也是一直讓愛京抓在手裡沒有丟過,倒是殿下您,讓岳大姑娘抓中,岳姑娘為了躲你,不定親也跟著王家走。」
李威板起臉對他,「岳大姑娘躲貴人這話」,先於酈明先的話一步,已到殿下耳中。
證實這話的人,出自晚進京的王老爺。
王老爺只有一個兒子,家中有讀書的名聲,全雲州的眼睛都盯著王小古科考。
他不跟去,只為對王小古初下科場沒底氣。全家人全跟著侍候,萬一不中,給別人添出笑料。
所以借著親戚們中兩件親事,一個嫁女,一個娶媳,王老爺讓王小古先走。
全城的人都知道岳繁京沒有定親,就讓王小古帶走。全城的人也知道岳家都送出城。但是,這不耽誤別人和王老爺開玩笑,在嫁女的喜宴上,酒蓋住臉,親戚們嬉笑:「岳家幾十年盼貴人,不想真的盼來了。要說小古進京,何必這麼趕?是不是怕大姑娘讓貴人相中,所以提前大半年走人。」
王老爺撐得住,言來話擋,酒來拳飛,這喜宴上沒有承認。
看熱鬧就是這樣,當事人不承認,不取悅大家,就接著問。第二回 娶媳的喜宴上,把王老爺狠灌幾碗酒,又問一回。王老爺內心的得意壓不住,他親口承認:「實在是怕岳家心思多。要知道小古和繁京好,全城誰人不知?繁京是個好孩子,我們家早就相中。給岳家帶個話,請老太太放心。再回來時,還他岳家一個官夫人。書中自有黃金屋,小古用心,他年怎知道不是個貴人?」
大家哈哈一笑,回家去就傳開,全城哈哈一笑,當成個歡樂的笑料。
幽塞那城那么小,李威想聽不到都難。何況二殿下在城中,隱密消息都要知道,這全城張揚的話,李威聽的真真切切。
不容他閒下來推敲這話,自己也哈哈一笑,酈明先來了,告訴他:「殿下,你原本讓岳大姑娘抓中。看吧,岳姑娘為了躲你不要家裡人。兄弟我怕你不明白,特特來對你說。」
酈明先跑來說這個,也是個哈哈一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