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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氏才不會過多的分析原因,其實是她見到一撥一撥的人來,捨不得離開貴人。
說到這裡,祁氏對著客廳走去。剛抬腿,身後有人尖利的笑,問看大門的保根老爹:「真的有貴人來了?」
保根老爹回的威風凜凜:「有啊,王奶奶您來的可不算早。」
「喲,我落在誰後面了?」
「有錢大官人、梁大相公、趙大掌柜、周大財主」保根老爹在今天格外的說話鏗鏘,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著,字字擲地有聲。
王奶奶不樂意了,這個沒事也要和別人比拼的婦人,天生的不喜歡任何下風。嘟囔著打斷保根老爹:「你也大,他也大,我!王大奶奶來了,都給我小著吧!」
都在一個城裡住著,祁氏從聽到說話,就知道是她。本就暗暗的生大姑娘不在家的悶氣,聽到王奶奶到了,氣的更是一噘嘴巴,如果再年青些,倒也活潑勁頭。
為什麼這副形容呢?
祁氏房裡有一位美貌待嫁的大姑娘,王奶奶家裡有一個勤學待娶的小子,都認為對方應該客氣,偏偏對方都認為你家的應該相中我家的,我家的更驕傲些。兩個人結仇不是一天兩天。
家裡有貴人,雖然與祁氏無關,但祁氏也腰杆子粗,根本不想和王奶奶打招呼,冷笑著準備先於王奶奶到客廳上,占好位置以後,也可以氣到王奶奶,就聽到王奶奶的嘟囔聲。
祁氏的冷笑就變成雲淡風輕的微笑,她回過身,在必經的道路上等著王奶奶過來。
兩個人一見面,王奶奶也變了臉色,和祁氏剛才掛上的冷笑一模一樣。
王奶奶在肚子裡罵,八輩子的奴才秧子!眼裡怎麼敢沒有奶奶我?有朝一日娶繁京進家,看你個跟來的奴才還敢不敢傲氣。
祁氏在肚子裡罵,不知哪陣歪跟鬥風送上去的笨女子,原來也不過出身小門小戶。
老太太眼裡從來沒有你。你知道嗎?
你不知道吧!老太太眼裡沒有你,小古小爺不上進,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家繁京姑娘嫁貴人。到那一天,不怕你不求著我。知道嗎?貴人的奴才猛的想到家裡現就有一位「高傲的奴才」,祁氏得意極了。
接上王奶奶剛才的話:「今天你可大不得了。」
王奶奶怒氣沖沖:「我家老爺中了舉的,這城裡誰能比我大?」
祁氏撲哧的樂了,豎起一根手指:「您喲,又說錯話了,廖將軍比您大。」
王奶奶干瞪著眼沒法子回,呼氣比剛才粗重。
祁氏又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個,我家老爺們現在陪著的貴人,比廖將軍都大,比您大。」
「第三個,我家的貴人中第二位,比您大。」
最後一根手指豎起,祁氏樂顛顛兒:「貴人的奴才,俗話說宰相的奴才三品官兒,比您大!」
說完了,施施然的走開。背後雖沒有寫字,但身姿充分註明,今天奶娘的地位也不小。
不是宰相的奴才三品官兒嗎?
岳家今天來貴人了,知道嗎?
------題外話------
來晚了,麼麼噠。
第二十八章 客廳里滿噹噹
王家奶奶每天和別人的比拼,有輸也有贏。祁氏並不算其中的重要人物,不值得王家奶奶另錢相看。
不過是王奶奶這個人的本性如此。
在祁氏扭動腰肢走的姍姍後---這姿勢並不見得祁氏動春心,而是女人發泄時的一種手段。
身受的王奶奶爆發了。
「騰騰。」
她幾大步跑到祁氏面前,撫一把髮髻,也開始故意走的姍姍。
這種隱含著比氣勢也不輸,或者她是王家的主人,而祁氏是岳家的下人種種的姿勢,讓祁氏也炸了毛。
「騰騰。」
祁氏幾大步衝到王奶奶面前,較勁般的把她落在後面。
王奶奶又追上來,祁氏又追上去,直到客廳就在眼前,祁氏從孩子氣中醒悟。
那裡就快沒有位置了,她得抓緊。提起一口氣,祁氏慌慌張張的奔進客廳。
王奶奶卻反而慢下來,不但走的裊娜,並且笑出嫵媚。
她在心裡暗笑,下人就是下人,這輩子也不翻不成身。縱然翻成身,也渾身上下帶著小家子氣。
王老爺雖只是中舉,而沒有做成官。但王家的薰陶讓王奶奶根深蒂固:貴人永遠喜歡從容和安詳。
奶娘急吼吼的模樣,貴人不把她打出來,也會在心裡狠狠記上她一筆。哪怕岳老夫人再舉薦長孫女兒,貴人想想是祁氏奶大的姑娘,也不會要她。
王奶奶很有底氣的登上客廳,她一來巴結貴人,和岳老夫人爭風,這個可能不算底氣。二來守住她未來的兒媳岳繁京。否則的話,岳家請她,她也不來。
誰叫岳家雖然有一個大笑話背在身上,但岳老夫人這南邊兒的官宦小姐確實有能耐,五個孫女兒在幽塞的姑娘中都稱得上翹楚。
岳老夫人放眼全幽塞,王家的小古做官以後,可以當她的孫婿。王奶奶也早就把全幽塞的姑娘掂量十幾年,在她生下兒子以後,就開始放眼全城挑選兒媳。挑來挑去,岳家的姑娘襯得上王家的門第。
她是來守著未來兒媳的,免得讓貴人挑走。
王奶奶持著這種底氣,不慌不忙的走入客廳。在厚門帘內一看,王奶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