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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吩咐春枝:「開門,外面太冷了。」
門一打開,春枝尖叫一聲:「天吶,」下一句話還沒有出來,岳良菊挾風裹雪已到岳繁京面前,風雪之勢讓岳繁京狠狠打了一個寒噤,隨後幾個噴嚏應接不暇的出來。
這種急驚風般的噴嚏,打得自己頭暈腦脹很是難過。耳邊,又遭到另一波尖叫的蹂躪。
祁氏一般是打發岳繁京睡下,她再回房,她就還在這裡。祁氏尖叫的比春枝恐怖的多:「啊啊!四姑娘,啊啊,你這是怎麼了,啊!四姑娘撞鬼了啊!」
岳繁京定睛一看,也頓時魂不附體。
在她眼前的岳良菊,雙頰烏青,不用打扮就可以扮演新年廟會上的地獄惡鬼。
祁氏也好,岳繁京也好,這會兒都沒有功夫想到岳良菊是讓風雪吹出來的臉色。
再看岳良菊的衣衫,秋香色睡裙本身就不是好看顏色,又沾雪又掛泥,襯上主人臉色,活脫脫的凶神惡煞入門來。
岳繁京急急的問候她,一開口嗓音就哆嗦:「姑母,你你你怎麼了」
岳良菊沒有回答,近前兩步,一把抓住岳繁京的手。手冰冷的如冰骨雪肌,激的岳繁京從頭到腳都陷入冰窖。
這還不算,岳良菊悽厲的嗓音更如冰川寒處走來。
「繁京,你不能答應祖母,你不能答應她啊」
隨著這個舉動,岳良菊身上的寒冷更多的撲向岳繁京。再加上話中的寒冷,以至岳繁京倒是想先安慰她,但是暖身子一遇冷風再遇冷風,眼睛一熱鼻子一抽,一個大噴嚏撲飛出去。
「啊嚏!」
結結實實的打在岳良菊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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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幽塞守將廖雪峰
在這個噴嚏之下,岳良菊瞬間清醒。她訕訕的發現自己的狼狽,漲紅臉道:「繁京,那個我啊嚏啊嚏啊嚏」
一連串的噴嚏現在到了岳良菊的身上。
岳繁京在姑母不由自主的一仰面容一閉眼睛的時候,就急急忙忙的讓開,這一串子噴嚏倒沒有打到人。
但是,讓岳良菊自己更加的醒神,更加的明白她此時的蠢笨。
四姑娘自己尚且依仗母親過日子,何況是侄女兒呢?對繁京來說,雖說祖母當家不太靠譜,但祖母不肯為她當家,才是她的悲哀。
岳良菊長嘆一聲,再加上她噴嚏打的鼻頭髮紅眼睛發熱,瞬間就淚眼汪汪。
「姑母,你別難過,有話慢慢地對我說。」岳繁京送上自己的帕子。
岳良菊過來的用意已經挑明,岳繁京又是心酸又是感動。
難道在繁京姑娘的心裡,就從沒有擔心過最後的結局和姑母一樣?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姑娘長大就要許親,這事情本就由家中作主。
祖母作主不見得好,那就只有伯父伯母們能作主。細細的相比之下,還是祖母作主吧。
哪怕和姑母一樣的結局至少,姑母直到今天衣食無憂,家裡上上下下也算敬重於她。
雖然,當個老姑娘並不叫好。
岳繁京越思越想進退兩難,嗚地一聲放聲痛哭起來。
「繁京,好孩子,別再哭了」岳良菊本就心痛難忍頭痛難禁,所以不顧自己衣裳不周全,深更半夜的跑出來。聽到侄女兒的哭聲,更像無數把刀子扎到岳良菊的心裡,把舊年的歲月肆無忌憚的放出來。
她緊緊抱住岳繁京,也是放聲哭了起來。
「嗚嗚,姑母你別難過了」
「嗚嗚,繁京,別哭了」
姑侄互相勸解的話,好似新的導火索,對方聽到以後,都是越哭越重,越哭越凶。
祁氏如果不知道她們哭什麼,也許能勸好。但祁氏清楚岳良菊的苦,又正面臨岳繁京的難,祁氏不但沒有想到勸開她們,反而也哭了。
邊哭,邊焦急:「這是怎麼話說的,這可怎麼好」
「哇!」
一旁的春枝更不中用,見到這一幕,哭聲後來者居上,把岳良菊、岳繁京和祁氏的哭聲全蓋住。
房門還是開著的,但四個人渾然不覺得風雪苦,各自哭得那叫一個凶,很快就是四個淚人兒。
風雪中闖出幾個人,荀媽媽帶著丫頭找到這裡。見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她拉開岳良菊,示意丫頭們拉開岳繁京,荀媽媽把拿來的大襖子給岳良菊披上,慢聲細語地道:「四姑娘,您不痛快,也不能把小姑娘給惹哭了。這大冷的天,不管你們誰病倒了,豈不是給老太太添心事。再說就要過年,凡事還是保重的好」
就勢摟住岳良菊的肩頭,帶著她往外面走。
走上幾步,岳良菊迷怔般的一掙,強硬的停下腳步,回身對岳繁京伸出一隻手,那手跟隨主人一路風雪裡凍過來的,和主人的臉色一樣又青又紫,此時風中顫動,好似即將夭折的一朵小花。
岳良菊的嗓音弱弱的,也似這朵小花般毫無氣力:「繁京,你,你要好好的」
說到最後幾乎無聲,但那話中的意思如能撼動天地般,再一次把岳繁京的心重重捶擊。
無父無母的岳繁京覺得有家人就是最好的事情,並不是空穴來風,也不是她孤苦無依、強行攀扯。
她自己家裡的人,確實有讓她尊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