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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排在第二位。
邢營為三殿下明里暗裡招攬人才,大家早看在眼裡。王小古如今是挑尖的之一,只因為他轉拜到邢營門下,邢營為了進一步拉攏王小古,把豐文逼迫到獄裡。
豐家的官員探視豐文時,就對他說過:「咱們素來沒有得罪過三殿下,如果三殿下面前求情不成,你也別急,等太子殿下和英王殿下回京,再求到他們面前。」
現在這個希望破滅,三殿下處有邢營,攆走岳姑娘,更是直接得罪英王李威。
豐文夫妻眼前一抹黑,腿也覺得發軟。
順天府的外面,王家父子慢慢走著。幾天裡父子奔波,都覺得勞累。但步子可以慢下來,腦袋裡卻轉個不停。
想的還是岳繁京會去哪裡,岳繁京如今怎麼樣?
「爹呀。」
王小古忽然道:「您有沒有發現大人哪裡不對?」
王老爺嘆氣:「他不上心,我早就看出來了。」以他的閱歷倒也瞭然:「咱們家也好,岳家也好,在京里這個地方不算什麼。我曾送他們銀兩,他又不收。」
王小古一腔怒氣轉向順天府:「嫌少吧?」
「興許是的。」
王老爺也這樣看:「但咱們在客邊,哪裡有很多的銀兩。」
王小古甩開步子走得飛快,王老爺追上去:「你怎麼了?」
王小古冷笑:「爹呀,邢先生一直勸我,眼前還是看書要緊,說他會催順天府。我想,以學生告先生,官學裡的人只怕全瞧不起我。我轉拜邢先生,只為氣豐先生。邢先生犯不著為我而向順天府托人情。如今我說這話,倒不是要去求邢先生幫忙。咱們和邢先生不熟,過多的人情沒的還。而他要真的幫我,打官司那天,繁京走沒有幾天,她難道不住店,不走城門,順天府早就應該查出來。可見邢先生是句虛話。可見我若不當官,就難找回繁京的」
他心頭痛起,「屍首」兩個字不忍說出。
咬牙道:「我回去攻書!這科得中,才能找到繁京下落。」
王老爺也很想讓王小古好好看書,不要辜負往京里來一回。但是王小古的心情,他可以理解。所以王小古沒頭蒼蠅般的亂找,王老爺並沒有責備。
王老爺自己,也是沒頭蒼蠅一隻。
聽到王小古明白過來,打算好好看書。王老爺欣慰地道:「你想的很對,你看書,我來找。還有英王殿下,他不會不幫忙」
王小古打斷他:「爹,英王殿下也不會幫忙!」
「為什麼?」王老爺吃驚,在京里人生地不熟的他們,英王回京,是他們唯一而且最大的希望不是嗎?
這是在大街上,王小古壓低嗓音:「您想,岳家的姐妹有三個已定親事」
岳繁京生的可一樣的美貌。
而且雪夜帶路,得到二位殿下的讚賞。英王殿下,就是其中之一。
王小古本著直覺,繁京如果落到英王手裡,他只怕不肯歸還。
王老爺初聽到這話,後背發寒,魂不附體。茫然的跟著兒子走到家門外,關門時「咣當」一聲,王老爺醒來,琢磨兒子的話,越想越有道理。
是啊。
英王殿下只怕不肯歸還繁京。
那,王老爺有了喜色。是不是英王就肯出力尋找繁京,或者已經找到繁京?
繁京的人還在,他的罪責感減輕很多。好歹,能把活人還給岳家。
中秋節一天天的近了,岳繁京的心一天比一天涼。在她的心裡,還是想過王小古會來找她。
忽然的出現在她面前,告訴她一切都是誤會。
每一個在感情中失落的人,都有過這樣想法。時不時的出現,再時不時的幽怨。
岳繁京還推想過多回,王小古找她並不麻煩。
如今想上一想,祖母岳老夫人是多少的明智。離家的時候,王家大包大攬,說給岳繁京準備的有馬車,路條上也用王家開出的那張。
岳老夫人自從聽到岳繁京離家的消息,就不肯再見她,但是堅持給她準備一輛馬車,再加春枝家的馬車,從王家離開的時候,才沒有出現主僕用腳走的事情。
當時那淒楚的心情,岳姑娘又是個女子,拋頭露面走到城門,走上官道,又是一層的傷害。
岳老夫人還堅持給岳繁京單獨開一張路條,否則的話,王奶奶變心,岳繁京離開王家,步步難行。
也因為有這張路條,王小古真心找岳繁京的話,在京城附近的集鎮客棧里,問上一問也就知道。
岳繁京住下店來,就打算買地。房屋經濟是當地集鎮上尋找,與客棧掌柜的都認得。王小古找到客棧,再尋找經濟,就能知道岳繁京住在哪裡。
可他沒有來?
他也許忙於下科場嗎?
岳繁京拿自己相比,她不想爭這種風,也認為下科場更重要。但是尋找自己,也花費不了多少鐘點不是嗎?
他沒有來!
秋月卻漸漸的圓了。
還記得在路上,王小古說起這個中秋節咱們兩個人團圓,要好好的過,給繁京買許多月餅,買很多京里過中秋的玩意兒。
這個秋月的下面,就只有岳繁京一個人。想到這裡,岳繁京本想滴下眼淚,就又想到她不是一個人。
春枝的全家送她進京,對於莊稼人來說,拋下地一年,比岳繁京的情傷還要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