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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連聲中,啪啪摔到地上和牆上的聲音不斷,秦玉蓮的囂張卻消失,而且面色發白。
在幽塞這種敏感的地方鬧事,秦玉蓮當然知道是什麼樣的結局,而廖雪峰可從來不弱。
她飛快開動腦筋,同時堆上笑容,打算安撫自己家裡人時,秦大娘子已吆喝:「快來人啊,賤丫頭回家打人了,」
秦二娘子緊緊跟上,大有平時鬧家務時寸步不讓之風:「玉蓮賤丫頭帶強盜回來了,來人啊」
秦三娘子號啕大哭:「殺人了啊,都來看看吶」
護送的人跟隨李陵過的日子,一多半兒是京里的富足悠遊,雖去窮地那窮地方,卻呆的時間不久,還沒有邊城的感悟。
他們一愣,在哭聲哭笑不得。
還以為自己是有殿下撐腰的大爺,斥責道:「閉嘴,怎麼敢污衊老爺們。」
秦家三位娘子聽完,哭的卻更兇狠,而秦家的三個兒子,秦玉蓮的三個伯父,也扯開嗓子大喊:「來人啊,強盜進城了」
馬蹄聲瞬間出現在巷口,也只這幾句話的功夫,巡邏兵就到,而秦家的左鄰右舍,抄著傢伙潮水般出來,甭管平時鬧不鬧矛盾,聽到「強盜」二字,一起出來的快。
最後一個出來的,顫巍巍的老人,秦玉蓮的祖母。
秦玉蓮在外面唯一想念的家人,就是她的祖母,此時見到淚如泉湧,委屈也一發不可收拾。
她可不容易的才回來。
顫聲道:「祖母。」
秦老夫人定定望著她:「我只問一句,你真的在京里的金殿上面,那皇上和大人們才能去的地方,陷害繁京?」
秦老夫人當然知道秦玉蓮離家,是岳繁京送她十兩銀子。
秦玉蓮只顧著抒發自己的心情,卻忘記這一條,聞言,她沒有話回答。
而秦老夫人疼愛她,知孫莫若祖,看到她神情就知道答案,秦老夫人閉了閉眼睛,拄著拐杖轉身進門,隨著門響,她親手把院門關上。
雖然秦家別的人也在院外,但這針對的是誰,不用再說。
秦玉蓮撲到門上大呼:「祖母,我吃了多少苦,您知道嗎?」
「孩子,你吃再多的苦,也不能陷害對你好的人。繁京,她錯對你嗎?」
秦玉蓮再說話,秦老夫人再也不回。
秦家三個娘子本就看著秦玉蓮如眼中釘,見到婆婆寒了心,自己人手更多,爬起來圍著秦玉蓮罵,她們都是市井裡的人,污言穢語滔滔不絕。
護送的十個人沒有功夫管,就讓巡邏兵控制。
秦家罵過,鄰居們罵。鄰居們罵過,王奶奶憤怒的趕來,接著罵。姍姍來遲的,是廖雪峰,他故意最後一個到。
英王入住岳家,是廖將軍一手安排,岳繁京敢帶英王出城破敵,廖將軍面上有光,岳家姑娘護太子駕有功,被太子收房,廖將軍面上有光,秦玉蓮在金殿上的話,無疑把廖雪峰得罪至深。
廖雪峰趕來時,秦玉蓮衣裳扯破,李陵的人被當成強盜打,廖雪峰心裡那個樂,大手一揮:「收監審問。」
李陵的人倒能嘴緊,秦玉蓮道行不深,讓問出來她回鄉的原因,為三殿下招兵買馬。
廖雪峰看完供詞,仰面哈哈大笑三聲:「要是抽得出人手,我不會送我自家的殿下?」
這位實在厲害,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主意,把秦玉蓮等人換了一個牢房。
他則挑燈寫信,給雲州邊城,給他認識的所有邊城官員。
聲明:「提醒各位,三殿下窮瘋了,現派人撬我的人馬。你們若有兵馬,還認兄弟的話,先送給我,廖雪峰天天缺人馬。」
雲州邊城是幽塞的直屬現管,廖雪峰直接威脅:「給人馬,給人馬!如果讓我知道有一兵一卒給了別人,再有仗打,我不打了,帶著幽塞百姓遷到雲州,大人們管吃管喝還得幫我們退兵守城。」
寫完,快馬發出去。
雲州的回信最早,雲州的官員把他一頓好罵:「幽塞歸你管,不管是三殿下要人手,還是英王要人手,走了一個,拿你是問。」
周邊的邊城隨後回信,都是笑謔:「就你缺人馬嗎?我們都天天缺人馬。三殿下往你那裡招兵買馬,可見你廖將軍人馬太多,是兄弟的話,送些過來。」
廖雪峰看完隨手放下,他正忙著整頓家將。英王肯定不會對他張口,但廖將軍已經知道三殿下缺人,想來英王也缺人,他自然不會派幽塞的百姓過去,但是他本人的家將家兵卻可以自由調遣。
先往家裡去封信,讓他的爹把家中子弟集合,送往英王處,再把貼身的家將抽出幾個,命他們星夜趕往英王處。
守牢房的人來回話:「將軍的吩咐,已有眉目。」
夜晚,牢房裡陰森森,這方便秦玉蓮,李陵護送的人,和同牢房的犯人說話。
他們關的,分別是男牢和女牢。
和秦玉蓮同牢房的,是幾個林中強盜的女匪,和李陵手下同牢房的,是不折不扣的林中強盜。
獄卒巡邏走上一圈,和昨天一樣,和前幾天一樣,邊走邊笑:「有趣!三殿下住的地方,叫窮城,可見有多窮,居然還真的有人要去,惹得廖將軍發脾氣。」
「財帛動人心,聽說給的銀子多,其實我要不是當差,我」
「當你的差吧,雲州的大人下公文,幽塞的人走一個,當逃犯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