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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花開的時候未必濃,良人未必是宋玉,官職不見得就如意。於是有一句古語,人生不如意事,十之。
這句話用在此時此地,讓擊了個粉碎。
面前的三個人,一個坐著,另外兩個侍立在旁。但不管是坐著的還是站著的,都端凝尊雅、神攝八方。
周圍是岳家敢於誇口的家什,瓶有瓶的燦爛,案有案的風采。但房中仿佛形成一個小小的氣旋,把瓶案幾架上的風采對著這三個人輸送。
又有一個龐大的氣旋,把整個房間攪翻那般,窗戶會動、門梁會飛,把全幽塞甚至天地間的風采,對著這三個人輸送。
紀氏呆住、周氏呆住、楊氏也呆住。三個女眷忘記低頭,想到共同的一句話。
竟然有這樣神俊的人物。
隨後她們歡歡喜喜,內心突突的跳動,肌膚突突的發癢。「砰!」一個頭叩下去,在自己耳朵里地動山搖。
紀氏認為這動靜可以掩飾,她美美的心裡想了想,這樣的人物,愛京也應該有份。
周氏甜甜的在心裡想了想,嫁給岳二老爺她以前知足,如今知足,以後知足。女兒們能嫁給這樣的人物,當母親都覺得此生足矣。
楊氏眯起眼睛,內心風車遇狂風般打轉。她的望京憑什麼不能有一個,憑什麼?
不用掐指也算得出,家裡五個姑娘,面前三位貴人。
一個想法飛快浮現在楊氏眼前,把繁京侄女兒許給那個「奴才」,餘下的大家爭。
紀氏也這樣想,愧疚的對跪在身後的岳繁京一瞥。
周氏也正在盤算,繁京侄女兒嫁給那「奴才」,自己的女兒朝環和吉環,許給另外兩位貴人,以後多多照應繁京侄女兒也就是。
在三位奶奶的想法裡,從來不會出現撇下岳繁京,祁氏每每拿「五爺在天有靈」來說話,也就屢屢奏效。但人都有私心,三位奶奶自己也有女兒,好事情自然先考慮到自己。
在這樣的想法裡,女眷們各自心花怒放,在太子吩咐起身後,站在岳老夫人身後,把笑容如漫天飛雪般往貴人們眼睛裡送。
酈明先沒費事的想到英王李威說過的玩笑話:「明先,按你的話,聽上去岳家像青樓的老鴇,迎門的大茶壺。」
酈明先強忍著笑,小白臉兒憋悶成豬肝色。
年青的小爺居然羞澀?三位女眷大喜過望,悄悄的仰視這位小爺還不知道的門第。
靦腆的孩子,出身應該好家教。女兒們以後的公婆不會差,大喜大喜的事情一件。
靦腆的孩子未必出自好家教,嫁給他也未必就有好公婆。但這幾件不挨著的事情,讓三位女眷想了一個滴水不漏。
岳老夫人請太子等人用早飯,三個女眷忙活開來,殷勤的同時不會忘記舉薦自己的孩子。
「愛京,洗乾淨手,取粥來。」
「朝環,把你的拿手菜做了送上來。吉環,天天教你侍候,你不要束手束腳。」
「望京望京,布菜啊,愣著做什麼。」
飯廳里實在是熱鬧,岳繁京又感覺像大年夜全城放鞭炮那會兒了。眼瞅著祁氏也很想學三位伯母,慫恿著自己上前討好。繁華過多未免傷人眼,岳繁京暗想自己這串鞭炮不添也罷。
低低的對祁氏道:「廚房裡菜要乾淨,還得您去盯著。」
祁氏自從在岳老夫人面前過了明路,從此留在繁京姑娘身邊。自覺得身份與幽塞里別人不同的她,沒事就標榜自己乾淨、利落、爽快、能幹。
岳繁京這話說到祁氏心坎上,她胡亂叫著:「廚房最要緊,還得我去看著。」
別的人沒有留神聽,楊氏不久前讓祁氏弄一肚子氣,就三奶奶一個人聽見,在肚子裡罵祁氏。
奶娘到底不是親生父母,不把你家大姑娘往貴人前面吹捧,你喊的再響亮有什麼用。
祁氏這沒有見識的人,想不到這麼周全。她也讓貴人風采折服,為了她家姑娘,現下迫不及待的只有一件要辦,那就獻殷勤,再獻殷勤。
她一陣風般的出去。
岳繁京成功的打發走奶娘,岳老夫人忙著主持大局,也不會跟三個媳婦一樣的把孫女兒往貴人眼睛裡面塞。多少的,岳老夫人還要顧些臉面。
也就沒有人會煩岳繁京,她樂得輕鬆的看著伯母們和姐妹們忙亂,權當提前看過年大戲。
抽空兒,也把三位貴人看上一看。如果有無意中露出輕薄浪蕩臉面的,及時告訴祖母,也可以挽救姐妹們。
畢竟,姑母岳良菊不曾出嫁,是全家人無法痊癒的痛苦。而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京里來了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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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聽到仔的呼聲,天晴好幾天,而且可以穿短袖,穿上很美很涼快。不過又要降溫了。幸好四月了,也很快就暖和。
第二十四章 頭一回正臉相見
不經過任何事情就成長的人,可謂得天獨厚。在普普通通的人裡面,難以尋找到這種人。
岳繁京沒有父母,促使她比姐妹們想的周到,與在姐妹們中年齡最大沒有太大的關係。
雖然年齡的大小,也是一個決定性因素。
就親事上來說,因為岳繁京沒有父母,家裡人都肯考慮到她,也是岳繁京必須為自己考慮的主要原因。
她沒有父母。
就沒有人盡心竭力的為她張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