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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她,眼睫有時閃上一閃。
「在想什麼?」李威低聲問。
「在」岳繁京低低的回:「想殿下以前冷著臉。」
「在想你布菜的時候捉弄我吧?」李威說到這裡,忽然想到布菜那天,岳繁京緊接著就去見王小古,假咳兩聲,換句話:「今天喜歡嗎?」
岳繁京微笑,嫁做王妃,怎麼能不喜歡呢?往李威的臂彎湊一湊,當做回答。
兩個人什麼時候睡的不知道,但都睡得靜如長夜。
這個夜晚,高貴妃沒有睡好。她感慨萬千,原來李威喜歡的人並不論身份,為什麼她早沒有發現。
說好的,第二天李威夫妻來參拜,高貴妃一早就讓人準備見面禮,和李威愛吃的東西。
用過早飯後,太監小跑進來:「娘娘,不好了,三殿下把英王殿下告了。」
高貴妃很不高興,三殿下和太子爭,卻總是拿李威說事兒。
她沉下臉:「這位,又惹笑話了。」沒有哪一回,他是太子的對手,卻還屢屢挑事。
太監面色難看:「這回不是小事。」
「說!」
「娘娘說英王妃是誰,就是去年您愛聽的古記兒,王家走丟的媳婦,那位岳姑娘。」
高貴妃啪地一拍桌子起身,起身的瞬間心如明鏡。
來自幽塞,姓岳果然是她!
「擺駕,去金殿。」
金殿上,李陵和李威互相指責。
李陵大聲道:「父皇,李威強搶民女已成事實!」昨夜,這對夫妻已圓房。
李威反唇相譏:「王家已退親,京里全知道,你不知道去查!」
太子李名站在一旁,面上也是陰霾。
英王府里,岳繁京還在等,向奶媽田氏請教:「殿下說一早就去見貴妃娘娘,還不回來,娘娘難道不怪?」
田氏也奇怪:「三殿下今天不識相,叫走殿下就不放。」
門外,小廝平安跑進來:「不好了。」
田氏翻臉:「別大驚小怪的,有話就說。」
平安緩一緩:「回王妃,回奶媽,三殿下把殿下誆到金殿上,當場把殿下告了。皇上大怒,太子殿下也在內,貴妃娘娘也在內。」
岳繁京站起:「為什麼?」
「因為」平安停一停,說出來:「三殿下說殿下在王家手裡強搶的王妃。」
岳繁京面色一白,把嘴唇咬住。
她出身不好,她配不上殿下,她沒有定親就同王家進京,這是她不願意別人提起的事情。
她還算鎮定:「我能上金殿嗎?我和王家並沒有定親。」
平安道:「三殿下有個人證,名叫秦玉蓮,對王妃和王小古的事情了如指掌,全說出來了。」
岳繁京眼前一黑,田氏扶住她,好過一些,岳繁京堅持地道:「我要上金殿。」
她內心難過,沒有當王妃的命也就算了,何必連累李威。
皇帝本不想見她,高貴妃恃寵,讓身邊的人把岳繁京強行帶上來。岳繁京看著其中一個人,那跪在地上正說話的,穿著華衣和美服的,正是秦玉蓮。
「回皇上,岳繁京和王小古青梅竹馬,從小就要好。王小古進京,更是不顧沒有定親,就把岳繁京帶上同行同住」
岳繁京身子晃幾晃,撲通跪倒,乾脆全認了:「是我配不上殿下,我不應該高攀殿下,全是我的罪過。」
李威發火了:「閉嘴,誰允許你在這裡說話的!」遷怒的把高貴妃看上兩眼。
高貴妃慢條斯理:「秦玉蓮是怎麼知道她的事情,英王妃不上殿,怎麼能說清楚。」
岳繁京混亂的思緒清晰,望著秦玉蓮的眼睛。
目光灼灼,秦玉蓮低下頭。
「秦姑娘!」
岳繁京擲地有聲:「是誰接你進京,為什麼接你進京?」
秦玉蓮啞口無言。
「是我!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在家裡過的艱難,從小到大我幫你多次,我在京里受到殿下的照顧安身,第一次事是寫信回家報平安,第二件就是接你進京。你既清楚我和王家的事情,就應該知道王家多少回請媒婆登我家門求聘,是我祖母拒絕。就應該知道王家對我,從沒有褻瀆過。」
秦玉蓮勉強地道:「可是,你沒定親就和王家上路,這是事實!」
「可我讓王家攆出門,也是事實!」岳繁京一仰頭,凌厲的看向李陵:「我是讓王家攆走的人,殿下從沒有從王家手裡搶過我。」
不遠處,是支撐金殿的金柱,岳繁京冷冷道:「殿下,豈是可以隨便誹謗!」
身子往前一躥,對著金柱就沖。
高貴妃一直在看她,尖叫一聲:「攔下她!」
兩個太監架住岳繁京,秦玉蓮嚇得癱軟在地,而李威大步來到李陵面前,一拳打中他,罵道:「你侮辱我的夠了吧!你傷我的夠了吧!」
李陵沒有想到,一連中了好幾拳,才想到還手。兩個人砰砰啪啪的在金殿上打了起來。
皇帝七竅生煙,說不出話。太子知道李威身手,示意不阻攔。
打出五拳,李陵能中四拳,很快就血流滿面。
殿外面跟李陵的人想進來,卻又不能,只能看著。直到有人回話:「王小古求見。」
消息不脛而走,王小古聽到就趕緊進宮。他官小,不宣不能進宮,但王小古機靈出來,先找到跟高貴妃的人,簡單說了說,把他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