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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開端發生在周氏知道家裡要送她進太子府的那一天。
紫秀跑來「姑娘大喜,姑娘就要大福大貴了。」
周氏一開始倒是很欣喜的站起「是那件事情有了眉目?」
「可不是,我剛遇到管家的媽媽,她說京里來的好消息,家裡這就收拾東西要送姑娘進京呢。」
已經定下是紫秀跟隨,紫秀的快樂也相當的直接。
面對丫頭的快樂,周氏忽然就發現自己的快樂並沒有她的純粹,無端的心酸浮上眉頭,輕泣著落下幾點眼淚「有什麼大福大貴的,還不是去侍候人。」
紫秀就拼命開動腦筋想主意,丫頭的見識能有多少,她陪笑道「不然,咱們去土地廟求一求?」
有關土地廟很靈驗的事情,在當地流傳已久,至少可以追溯到上一代,至今還能找得出上一代里親身體驗過的人,周氏有幾位親戚家的姐妹和姑姑,都是當事人。
周氏就去了。
她的父母也不奇怪。
女兒就要侍奉太子,她燒香敬佛祈禱自己日後過得好,這豈不是很應該嗎?
她的父母反而給她很多的香油錢。
周氏按照傳聞中說的,那和當事人說的一模一樣的步驟進行,先拜土地,送上香油錢,再就把自己的心事寫在紙條上,塞到土地廟內一個老樹洞內。
這株老樹和很多的老樹的一樣,歲月經歷的久,帶著累累的痕跡,其中最明顯的就是雷擊造成的一道裂縫,最後形成一個約半尺深的洞。
周氏投紙條的時候,能看得到洞內有很多的紙條,幾乎都快裝滿,她回到家後帶著滿足感,卻並不指望願望成真。
這一夜過去,周家的人加緊準備,又一夜過去,周氏醒來後,發現自己的枕邊有一封回信,落款是土地公公,問周氏是不是真的願意成為真正大福大貴的人。
周氏這才想到她寫的時候很是猶豫,一方面考慮到不一定就准,另一方面想到反正未必准,不如往大里說,她直接寫上大福大貴之人,在她的心裡確實指向太子妃。
土地公公也沒有明說,用周氏的言詞反問,並且讓周氏如果願意的話,回話再次扔到樹洞裡。
周氏想了一整天,決定試試看,這一回她大膽的寫上信女回復,願成為那府中內宅的第一人。
當晚,土地公公的回話再次到來,人都有好奇心,周氏倒是很想和土地公公當面談談,可是不知怎麼的她就睡著了,醒來見到紙上寫著一個數目,是相當大的一筆錢。
周氏向著父母纏死纏活,並且把她的東西盡數變賣,湊齊這一筆錢存到銀莊裡,寫一張大面額的銀票,再次投入老樹洞裡。
好在她並非完全沒有理智,她的父母並不知情,僅以為女兒事先想到在太子府上的打點,並且女兒的私產也拿出來換錢,她的父母盡力的供給她,卻沒有牽扯在其中。
數目是土地公公要的,銀莊也是土地公公指定的,周氏做完這一切就上路,在半路上與自稱土地公公的使者悄悄會面。
周氏既不是作為太子妃進京,也不是太子親自挑選的側妃而進京,由家人護送的她在路上很是自由,這極大的助長周氏的野心,畢竟每一回的見面都讓周氏膨脹一番。
後面的事情就由使者安排,使者收錢倒是辦事,也為讓周氏配合自己的計劃,把有關於分裂太子和英王,製造太子妃和英王妃矛盾的話,一一告訴周氏。
否則,周氏是想不到孟氏的出現打亂計劃,而上門把自己葬送。
看著這份詳細到很多當事人的姓名住址都有的供詞,出現在這裡的人陷入沉默。
良久,梁兼吸著涼氣,帶著滿口牙疼的難受勁兒第一個開口「這種有組織的事情居然有幾十年,這這這」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大家都懂,於是在場的人除去英王以外,都露出和梁兼一樣的痛苦表情,只有英王輕聲的吩咐「徹查,近五十年的卷宗。」
嗓音並沒有多有力,可是仿佛滾雷陣陣碾壓在這裡的人心田。
他們是梁兼,順天府和京都護衛。
看著天色不早,李威率先離開,在後面出來的人面色愁苦,那滋味兒一言難盡。
以避禍出名的錢益也覺得大難臨頭,這種感覺倒不是他牽涉在內,而是僅從周氏的供詞來看,如果她說的那些傳說和當事人都是真的話,就意味著從傳說開始的年頭裡,就有一個精密的組織主宰著這片天地。
而非皇權。
反正還悄悄的顛覆皇權。
這未必太嚇人,讓幾位大人們走出房後,迎面吹來一陣風的時候,都發現自己後背發寒,早就冷汗密布。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家所想
審訊周氏的地方自然不是公事房,梁兼跟在英王后面出來,英王現在是休假的人,說聲回府就被恭送,梁兼頭暈腦脹的走向他的公事房。
過門檻的時候深一腳又淺一腳,往前一栽差點腦袋碰地,這模樣讓梁尚書知道自己失態,可是他還是渾渾噩噩的回到座位上,把個腦袋往下面一聳拉,人就整個的往下堆。
他擔不起這事情。
要說牽涉到太子府上,梁兼倒不慫包。
可幾十年前就有案子出來,梁兼光想想就腦袋疼。
只要幾十年前的人還活著,查嘛,就一定查得出來,只是快慢的問題,怕就怕在不知道牽扯出多少人出來,說不好滿朝文武折進去一半都有可能,梁兼怕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