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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衷說完後望著季垚的雙眼,兩人的眼裡都有濕潤、蒼翠、春山般的情意。所有的柔情蜜意都變成了純淨的目光,神馳天外,失去了現實感。但此時的虛無感是因為浪漫,而不是因為孤獨。
季垚轉了下椅子,撐著扶手上看著符衷,手指搭在下巴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摁著嘴唇,說:「我都還沒發現自己有這些優點。除了坦率、勇敢和堅強,你還愛我的什麼呢?」
這個問題讓符衷思忖了一會兒,但也僅僅只是一會兒:「你是想讓我誇誇你嗎?」
「操,別煩。」季垚抬起小腿踢了踢符衷,不過他是踢不到人的,「我很嚴肅地再問你呢,你還愛我什麼?」
符衷看著他笑,然後又不好意思似的垂下眼睫,看著光亮的皮鞋鞋尖。他的手向後撐在桌板上,伸著一雙長腿。符衷剛才在會場上不苟言笑、辭嚴義正,現在到了季垚面前就摘掉面具,變成了真正的他。符衷喜歡和季垚獨處,因為只有在這時候他才能釋放出真實的自我。有人願意聽他說心裡話,符衷就很滿足。
沉默了半晌,符衷的耳朵就紅了,不知道是因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憋紅的還是難為情才紅的。他抬手摸了摸嘴唇,抬起眼皮覷覷季垚的臉色,說:「長得帥,床/上/騷。」
這下紅耳朵的變成季垚了。符衷摸了摸耳釘,然後捂住兩邊耳朵給它們降溫,免得燙人。季垚靠在椅背上盯著符衷,他保持那個姿勢沒有變,看起來符衷的話並沒有給他造成影響,不過他的紅耳朵立刻出賣了他。淡淡的紅色從耳後一直蔓延到眼尾,最後在眼眶外圍停住了。季垚的眼睛水亮亮的,尤其是這個時候,他的眉眼相當漂亮。
「我還以為我不夠/騷。」季垚如實說道,「但是我現在硬//了。」
符衷往下看了看,季垚坐著,褲子上有褶皺,但仍能看出來下面鼓出了一塊。季垚的尺寸不小,符衷是見識過的,如果季垚硬要在床上跟他拼刺刀,符衷不一定能贏。符衷只是得了季垚的放縱,儘管如此,符衷仍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符衷說:「我從開會前見到你開始就硬//了,一直到現在。」
季垚點點頭:「看出來了。」
符衷捂住眼睛:「好尷尬。好想現在就脫了衣服做一次。」
「你親親我,寶貝。」季垚喊他,「你親親我。」
「叫老公。」
「那個等到床上再叫。」
符衷笑起來,他抬頭看了眼會議廳角落裡的攝像頭,不動聲色地轉手把放在一邊的文件夾拿起來,裝作是說悄悄話的樣子,把兩人的臉擋住了。符衷靠在季垚頰畔,他能清晰地看見季垚皮膚上的沒有散盡的紅暈,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特有的鼠尾草香氣。但他知道這都是不存在的,這只是自己的記憶。符衷輕輕地吻了吻季垚的耳朵和臉頰,什麼都會變,符衷的溫柔卻從來沒變過。
他的吻落不到實處,但符衷吻得很認真。季垚知道他在親自己,久違的甜蜜再次回到了身體裡,乾涸的內心終於得到了絲絲縷縷的淋潤。季垚覺得在自己迷路了這麼久之後,轉過身才發現天堂原來從未遠離。他現在在天堂里享福,把所有的消極情緒都被揉成一團埋進了土裡。不過享不了多久了,季垚理智地告訴自己,馬上就要回到地獄裡打滾了。
季垚側過臉,抬起下巴,他和符衷對著鼻尖。符衷垂著眼睛看他,季垚眨了兩次眼,然後湊上去吻了符衷的嘴唇。他們無法接吻,無法把舌頭探入對方口中獲取安慰。符衷想吻得更多更深,當他俯下身撐著桌子邊緣追著季垚的嘴唇而去時,季垚幾乎被他壓在了椅子裡。
「我親不到你,什麼都沒有,你只是一個投影機打出來的幻影。你明明那麼真實,卻又離我那麼遙遠。」符衷在離季垚咫尺近的地方說,他的聲音有點抖,像是在忍著喉中的酸痛。
季垚聽出了他的隱忍。季垚被一種憂鬱襲擊了,符衷的話也正是他的心裡所想,他們的想法都一樣。季垚最後親了親他,說:「我馬上就能回來見你了。」
「你還沒說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符衷直起身子,歪著頭看季垚,「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想等你再長大一點。你現在還年輕,還沒到晚婚晚育的年齡。」
「下個月我就25歲了。」符衷說。
季垚的眉尾飛著甜絲絲的情緒,說:「8月17號嗎?原來你們那裡已經到八月了,風暴還沒結束吧?」
符衷搖搖頭,他的神色有些憂愁:「還沒有,估計只有等『回溯計劃』到頭了,這個冬天才能結束掉。現在已經是7月了,夏天沒有一點甦醒的跡象。」
「好了,不想未來,今天我們不想未來。」季垚擺擺手,「留幾分鐘來給我們歇歇吧。」
符衷抿唇點了點頭,他們就這樣靜靜地面對著,什麼話都不說,但這樣就是最好的。符衷扣著手指,想了會兒後開口道:「我可以說說關於唐霽的事嗎?如果不行的話我就不說了。」
季垚轉過眼梢看著他:「關於唐霽的什麼?」
「關於他的一些......另外的事。我不知道你對他到底了解多少,不過我從齊明利教授那裡聽來了一個消息,我覺得跟你說說比較好。」
季垚保持緘默,他想等符衷自己說出來。過了一會兒,符衷接下去說道:「齊明利教授跟我說,唐霽是個改造人,而且就是齊教授親自給他做的改造手術。他給唐霽植入了晶片、內骨骼,還在他的DNA上動了手腳,插入了美洲豹的部分基因。所以唐霽獲得了美洲豹的部分身體機能,比如夜視眼、驚人的奔跑和彈跳力、強大的肌肉彈性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