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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衷看他炸了毛的樣子,笑著沒說話,吻吻他的耳廓,耐心地給他梳理頭髮。他翻身把季垚壓住,用手幫他做了一次,季垚很爽——確實很爽。
「轉過去,冰敷。」完事之後季垚跪在床上對符衷說,「你有點曬傷了,用冰塊鎮一下,免得脫皮。」
他把冰鎮過的毛巾敷在符衷的肩背上,再上了一層修護精油,他看著符衷的背就忍不住要去摸幾把,他喜歡這個線條,臉貼在上面,抱住他,就感覺很幸福。
「像家一樣。」季垚忽然說,他的手平靜地疊在符衷身前,「我們就像一個家,你愛我,我也愛你。」
他再次想起了面容模糊的父親,然後又想起了從年輕時一直漂亮的母親,還有大興安嶺的松香、北京城的燈火,還有飛狐走兔、不見面的狼。
他所嚮往的生活。
符衷低頭把季垚的手握住,他從季垚的語氣中聽出憧憬和孤獨,像是一種沉澱了很久的情緒,今天終於釋放了出來。
他們也許會成為一個家,不是什麼英雄權貴,就是一個普通的二口之家。他們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也許有也說不定,但單單是能達到「一個家」的目的,那他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了。
符衷推開小會議室的門,林城跟在他後面走進去,裡面拉著厚重的帷幔,燈從頂上照下來,山花靠在椅子上打盹。
林城悄悄從旁邊走過去,偷眼看山花的臉,看到他混血兒獨特的五官,還有那種堅毅、硬挺的神情,即使是在睡著的時候,這種神情也像鋒芒一樣畢露無遺。
「六弟,你在看什麼?」符衷壓著嗓子喊他一聲,他怕驚擾了魏首長的好夢,「過來把你的模擬結果投放到顯示屏上。」
林城一個激靈,猛地回神,慌忙別開視線走到放映器旁邊去。符衷給他簡單講解一下,林城聽得心不在焉,幾次讓符衷重複。幸好符衷不是季垚,性子好一點,脾氣不是很暴躁。
「六弟,你狀態不對。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可以跟季首長說一下,他會理解的。」
「沒事,沒事,就是想到了點事情,七哥。」林城否認,停頓了三秒之後另起話題,「季首長確實很有魅力對嗎?」
符衷搞不懂他,但還是點點頭:「是啊,是很有魅力,所以我願意靠近他,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會感覺很幸福,就這樣。」
林城瞟一眼門,說:「季首長呢?他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他為什麼一定要和我在一起?」符衷撐著桌子反問他,他不喜歡從別人嘴裡聽到季垚西季垚東,「他正在從實驗室回來的路上,大概還有五分鐘到這裡。
「哦,那沒你的事了。」林城揮揮手,走下去,拉開山花旁邊的椅子坐下,開始研究電腦。
符衷莫名其妙,他給季垚發了一條消息,然後坐在圓桌對面,攤開準備好的列印紙,上面注滿了紅筆標記。偶爾抬眼正好對上林城的目光,他有點不爽,煩躁地敲了敲柏木桌面。
季垚把助理揮退,關上門後快步走進來,順手拿文件夾在山花臉上拍兩下,給拍醒了。山花睜眼看見旁邊坐著林城,起身去外面用冷水潑了一把臉,若無其事地走回去與林城打招呼。
人都到齊了,會議室的門鎖上,季垚坐在上首開始陳述。他從進入這個房間開始就沒有對符衷表現出任何出多餘的情感,甚至很少去看他。
「這是我們這些天搜集的資料。」季垚把圖像投影到會議桌中央,「掃描儀列印的圖片,還有一些實景照片,模糊的地方做過處理,方便比對認證。」
「這是黎明時拍攝的巨鷹照片,當時坐標儀上大部分人均有目睹。測量結果顯示,翼展296.75米,頭尾148.29米,羽毛金褐色,頸部白色翎羽,眼金色,具有金雕的體徵,但顯然,這不是。」
「巨鷹從北方飛往南方,它沒有攻擊我們,也不曾停留,最後沿著這條軌跡消失在未名山區。」
「側寫專家,這裡就是未名山區,位於大陸中部偏西,由於某些原因尚未獲得地形信息。先生們,這也是我要提前通知你們的消息,我們獲得批准進入此區域。」
「承諾書和批准認證書在這裡,軍部的軍隊調動許可另外單獨保存。先生們,我很期待你們的加入,魏山華首長,這種時候就該由你來做榜樣。」
「指揮官,我還沒有說什麼話你就把我拉上算什麼?為什麼做榜樣的一定是我,別告訴我你就坐在這裡指揮就行。」
「魏山華首長請注意你的言辭,我當然要跟隊進入山區,我已經準備好簽字筆了,這是我必須去做的事情。」
「好了先不說這個事情,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指揮官,我們來這裡的任務是什麼?是找到空洞發生的源頭。可我們為何要進入一個無法獲取信息的山區?叢林探秘嗎?」
「魏首長請您不要激動,季首長這麼做自然有緣由,否則上面不會批准。這裡有一段錄製好的證人的音頻,林專家,請注意聽。」
符衷放出耿殊明和他的學生們關於上山遇到怪事的描述,那是他用錄音筆錄下來的。耿殊明講到博列維特和時間變慢的細節,在座的人都能從音頻中聽到顯而易見的恐懼。
「林專家,請問您能通過這個側寫出什麼內容嗎?也許間接的表現形式會對你的能力造成影響,如果實在不行也沒有關係,你還會再見到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