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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了,等會兒你給我發信號就行。沒想到你居然來找我做這種事,這可不像是你一個這么正的人能做出來的。」
符衷笑著踮踮腳,目光卻是冷冷的,他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數字,說:「你懂個屁,我在做什麼我心裡清楚得很,不要問東問西,少說話,多做事。地方到了,你開始吧。」
下到最底層,這裡離地面七千米,完全獨立於上層的空間,只能乘坐特殊電梯才能到達。氧氣源源不斷地供應進來,外界氣溫高達140攝氏度,降溫系統把室內氣溫維持在25攝氏度左右。
出了電梯就是一條合金走廊,這些看似安全而穩固的合金牆壁背後,往往灌滿了爆炸性液體,甚至還製作了七層夾層,神經毒氣、黑/火/藥,一層一層填充。
這些都是莫洛斯控制的自我保護系統,在遭遇入侵的緊急情況下,引爆這些炸/藥造成的傷害不亞於地下核/彈爆炸。
肖卓銘走在前頭,一手提著箱子,一手兜著實驗服。走廊里一共五道門禁,每隔一段距離就安裝有攝像頭。符衷偏頭看看攝像頭的電子眼,面無表情地用黑卡刷開厚重的鐵門,然後脫掉手套,將手套的五指按在指紋屏上掃描過後准許通過。
這些電子眼都瞎了。
因為此時林城正坐在舊倉庫里,巨大的組合電腦屏幕上滾動著公式和程序,右下角的屏幕上顯示出攝像投影,他將畫面定格在之前的片段,只有時間還在看似正常地變動。
這是一個障眼法,把符衷掩護著讓他進入了四重門禁。四重門禁需要不同的身份驗證,符衷全是造假的,包括他手裡那張黑卡,都是剛才在季垚辦公室里的時候,從季垚身上拿走的。
最後一道門通過,符衷站在走廊盡頭那扇巨大的合金門前,抬頭看到它頂上亮著的銘牌:「基地資料庫」。
看看時間,時間已經不多了,肖卓銘此時不見了蹤影,符衷回頭看看來時的走廊,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一路,實在是太順利了一些,順利得就像是有人特意為他打開那些門一樣。
這種感覺很不妙,耳朵上的耳機里傳來林城的催促聲,符衷不敢有多的遲疑,在這裡逗留的越久越危險,而且等會兒還有記者見面會要去站個場子。
像之前一樣用季垚的卡進入了資料庫,他完全沒想到這麼一張卡會有這麼大的特/權,之前準備的一系列手段忽然就沒有了用處。
「幫我掃描這裡的全部情況,看看哪裡有門,哪裡有向下或者向上的入口,還有撤離路線。」符衷壓著耳機對林城說。
林城辦事總是很得力:「掃描完畢,上層是監控室,第二層疑似檔案庫,第三層是數據檢索庫,相當於數字圖書館。」
「下面還有檔案庫?」
「對,掃描的東西發給你了,自己看,入口在監控室西北角,那裡有個門,門後面是樓梯,下去就行。」
符衷站在監控室中央的電腦前,打開,對林城說:「該你動手了,這裡的防護措施很強,莫洛斯是這邊的人工智慧,跟星河一個級別的,你見好就收,別搞出動靜。」
林城在舊倉庫的電腦屏幕前戴上耳機,踢開旁邊廢舊的鋼材,放下手中一瓶酒,坐下:「我就是幹這個活的,我黑了我爸的網查監控,黑進星河盜取考試卷,雖然不是很光彩。」
「連你爸都不放過。」
「我那回黑著好玩,結果就看到了他的監控,我看到了魏首長,他很會唱歌。」
「嗯,他確實很會唱歌。」符衷在懸浮屏前操作,運指如飛,忽地頓住了手指,「你從監控里看到他在唱歌?什麼時候?」
林城笑笑,鍵盤敲得噼啪作響,喝了一口酒,閒閒地說起:「以前在時間局的時候,舉辦篝火晚會,魏首長喜歡唱歌,很好聽。」
符衷蹙眉,林城的語氣淡然如寡水,也挑不出錯處,甚至還帶著輕巧的笑意。他說魏山華唱歌很好聽,尾音散進鍵盤敲擊聲中,格外溫柔。
林城沒說實話。
沒有多理會這個,懸浮屏上跳出數萬個格子,每一格都對應著一個監控場景。符衷很快地找到季垚房間外面那個,根據季垚的描述,就是這個攝像頭對準了他。
「查這個,其他不用。」符衷把資料發過去。
林城雖然有點奇怪他為啥非要查這個,但他沒多說,他本就寡淡,手邊的酒散發著濃烈的香氣。符衷在監控室徘徊,他找到西北角,果然有一扇門,也是需要特/權才能打開。
他忽然想起,肖卓銘也是來這裡,但現在卻不見蹤影,所以她去了哪裡?是到底下的數據檢索庫去了嗎?
看了林城發過來的掃描圖,是個三層結構的建築,要到第二層和第三層去,就必須經過第一層西北角的門。符衷學建築畢業,按說,這樣的建築設計,是相當不合理的。
走了兩圈,悄無聲息。林城的聲音傳過來,手機上跳出林城查到的線索:「徹底查過了,這個攝像頭只臨時轉變過一次方向。而且,莫洛斯一直在阻止我調查,它太強了,我沒有把握能戰勝它。」
符衷叫林城停手,因為懸浮屏上已經出現了紅色警報,這是發現入侵者正在捕捉定點,好在林城及時退出,紅色警報這才消失。
林城端著酒瓶子湊到嘴邊,往酒瓶里吹了一口氣,然後喝一大口,吞下去,嗓子辣得生疼。他盯著屏幕,臉上籠罩著陰雲。他對符衷說了謊,他從父親電腦上看到的其實就是山花去赤塔打獵那次的場景,圍攏的松林白雪中,有人對酒當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