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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回答:「中午巡邏的警衛在總監控室里遇到了他們,他們不是監控室里上班的人,胸前掛著的牌子也是假的,他們是志願者。而且他們被抓住之後衝著警衛大吼大叫,甚至還有襲警的意圖,於是就銬起來了。而且巡警搜查的時候在他們身上發現了不少好東西。」
符衷知道好東西在哪裡,好東西就在這個證物袋裡。他拎著袋口看了看,打著標籤,這個證物袋是寸頭的。裡面有一個手機、一張假胸牌、一張皮夾子,還有兩支水筆、一本巴掌大的車線本。符衷讓人把車線本拿出來翻給他看,他知道這玩意兒裡面寫了什麼,然後他就在本子裡看到了這兩人跟蹤自己的證據。
警衛翻完本子後又拿來幾張照片:「從受訊人的手機和電腦里找到的照片,全都洗出來了。其中有幾張是中午在監控屏幕上截的,還有手機拍攝的。照片上的人好像就是您,所以我們通知您過來一趟。這兩個人好像在跟蹤您,或者在對您做些什麼尾隨的事。」
「不是好像,是確實。他們確實是在跟蹤我,我知道這一點,今天終於把他們給抓住了。」符衷一張一張看完相片,那些相片全都是偷拍的角度,「問出什麼來了嗎?他們的老闆是誰?」
「他們不肯說,這兩傢伙的嘴巴倒是挺嚴。不過他們說自己是時間總局來的,咄咄逼人,說他背後的人勾勾手指就能他們弄出去,而且保證我們全都會遭殃。」
「哦,又沒讓他蹲牢房,只不過是個問訊而已,他這麼激動幹什麼呢?」
「心虛的人就這樣。說不定他背後的老闆也不是個什麼厲害人物,壓根就不關心他倆的死活,他們只好這樣大肆吹噓了。」
符衷點點頭:「他們的老闆很厲害,只不過老闆根本就不會去理會這兩個人而已。」
他說完後把相片放下,轉手將醫療報告遞給醫生:「去吧那個咳嗽的人帶出去,給他治療,病沒好就讓他在隔離區一直待著。再查查他最近接觸的人,把感染者全都揪出來。」
醫生去把灰西裝帶走了,符衷等到一眾人都離去後讓警衛打開了問訊室的門,戴好手套後走了進去。他得要去跟寸頭聊聊,到這裡來這麼久了,符衷還沒怎麼跟他說過話呢。
寸頭坐在裡面,看著符衷走進來,他也沒把腿放下去,仿佛他才是老闆。符衷瞟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不緊不慢地走到他面前去,拉開椅子坐下來,然後把一疊相片放在桌上。
「我們來說說這些相片是怎麼回事吧。」符衷伸出手指按在上面,拿起一張看了看,「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我的?」
「你為什麼不去問問我的老搭檔?」寸頭說道,「老天,我被銬在這裡之後老是有警察進來問我問題。一中午都過去了,我還餓著肚子,這兒有鳳尾魚比薩餅和可樂嗎?」
符衷抬著眼睛看他,寸頭根本就不想回答他的問題。符衷壓著手指,他戴著黑手套,罩在西裝外面的大衣外套也沒脫,這樣的裝扮讓他看起來有點陰冷。
寸頭被符衷的目光注視著,他忽然覺得有點瘮。符衷沉默了幾秒鐘後笑了笑,說:「我最討厭鳳尾魚,所以這兒沒有鳳尾魚比薩餅。」
「哦。」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我的?」符衷又問了一遍,他慢條斯理地看著那些照片,其實他剛剛才在外面看過,「現在被跟蹤者就在你面前,好好回答問題,你就能少受點苦。」
寸頭瞪了符衷一會兒,說:「你來這裡的第一天我就盯上你了。」
符衷點點頭,這個回答讓他很滿意。接著他換了一張相片看起來,抬起睫毛睃了寸頭一眼:「是專門去弄了個志願者的假身份一路跟著我來的嗎?」
「放屁,怎麼可能。我們老早就在這裡待著了,你來了之後我們才接到通知要幹這個活,然後換上了志願者的身份。就這樣,問完了嗎?叫外面的隨便誰去買個比薩餅行嗎?」
寸頭皺起眉,他的右手銬在旁邊的桌子腿上,一扯動就會發出哐哐的響聲。符衷捏著一張照片不言語,他凝視了寸頭幾秒,按住耳機:「叫個鳳尾魚比薩餅,五分鐘內送到。」
寸頭終於消停了點,符衷捻著相片的邊,然後向後靠在硬梆梆的椅背上,把衣擺撩開:「你們每天都要寫監視日誌對吧?你拍的這些照片和寫下來的日誌是打算給誰看的呢?」
「我們把那些東西打包好交到指定的地方,大概是調查科的什麼內部信箱裡吧。管我們的是內部調查科的副科長,他叫我們盯著你,定時交報告。」
「原因是什麼?為什麼要派你們兩個笨手笨腳的蠢貨盯著我?」符衷說。
哐哐的聲音響了兩下,大概是不滿於符衷稱呼他們為「蠢貨」,寸頭的音量拔了起來:「我他媽怎麼知道為什麼要盯著你,你以為我們願意幹這差事嗎?不過咱們這兒的人有誰沒被監視嗎?你是督察官,你監視我們,那誰來監視你呢?你好好想想,席簡文,我們又沒把你怎麼樣,不過是拍了幾張照片而已。而且根本沒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你的生活簡直跟苦行僧一樣枯燥。」
「到今天為止,交了多少報告上去了?」
寸頭翻了個白眼。符衷看著他朝自己翻白眼,沒動,符衷只是靠在椅背上,疊著手默默地抿著嘴唇,他現在暫時當這個人只是餓得頭昏眼花了。寸頭說:「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