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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變成一路人了對嗎?」季垚笑起來,「有教授先生的加入,我想任務會順利很多。」
「你們有你們的任務,我和我的學生們有我們的理想,只有蠢蛋才會選擇各走各路,各找各媽。」耿殊明撐在桌子邊上,用玻璃棒子敲擊桌面。
朱旻提著袋子進入實驗艙,他身上的白褂又將艙內變得愈發慘白,簡直要被這種光線吞沒了。
「朱醫生來得正好,你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季垚朝朱旻招招手,往旁邊讓了讓,小助理過去幫朱旻提走手中的袋子,並給他送來防護服。
「放屁,我不是獸醫,你叫我看這東西幹什麼?」朱旻戴上護目鏡仔細看看玻璃罐里的長條狀的生物屍體,撇了撇嘴,「真噁心,怎麼會長了這麼一張臉。」
「朱醫生以前見過這種生物嗎?」符衷問,他把一把椅子挪到朱旻屁股底下。
朱旻叉開腿坐下,扶著膝蓋看看眾人,說他從未見過這種丑得如此奇特又嚇人的生物。說完他轉頭問季垚:「你的腰好了嗎?就站在這裡了,我跟你說了給老子安分點,你非不聽。」
「我差不多快好了,已經不疼了。一直坐在輪椅上不習慣,太累了,我得站起來活動一下,大豬。再繼續坐下去我都怕自己半身不遂。」
「老子信了你的邪,你說啥就是啥吧。還有,體檢做過沒有?」
「做過了。」
「鬼扯,我下午在睡覺,你找誰做的?」
「符衷會操作,跟你學的。」季垚指了指,回過身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數據都錄入了,你自己看看系統。有些事情我比你清楚,你睡了一下午的覺,玩忽職守,就當給你放假了。」
朱旻說不出話,又想找點什麼東西說,急得脖子通紅,喝了口大棗泡的水才平靜下來。他點點頭,踩了踩鞋跟,撐著膝蓋說:「行,我還有什麼話可說呢?我無話可說了。」
「你們是想在這裡挑起內訌製造混亂然後把我們各個擊破嗎?」耿殊明敲著玻璃棒子發話了,他總是用這句話來結束一切爭吵,屢試不爽。
季垚抬頭看了耿殊明一眼,說:「耿教授,你好像經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種鬥嘴耍皮的。」教授取下護目鏡換上另外一副眼鏡——耿教授有很多眼鏡,「正事不做,就知道扯皮。」
季垚戴上手套,用刀片割下一小塊鱗片,看了耿教授一眼,說:「旅途枯燥乏味,如果再不扯扯皮,就顯得太沉悶了,長此以往會導致精神出問題的。」
耿殊明笑了一聲,又像是沒笑,他拿旁邊的毛巾擦掉手上的化學藥劑,抬眼從朱旻臉上掃過,撐著腰說:「所以我這不也是在跟你們在扯皮嗎?嗯?」
眾人聽明白了教授的意思,都笑將起來,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笑聲了,外面的海潮還是片刻不得安寧。
「這位是朱醫生?」
「是的,教授,我姓朱,朱旻,時間局成都分局醫療中心的醫生。」
「耿殊明,地科院院士。」
他們握手行禮,簡單地介紹自己,算是認識新朋友。朱旻很快把季垚的事情拋在腦後,轉而去招惹耿教授的學生,學生們都是愛笑又靦腆的小年輕,愣愣地朝朱旻招招手,然後不好意思地低聲笑著轉過身子去收拾箱子裡的土壤和岩石樣本。
「坐標儀上的生物專家傳來了有關資料,看著,各位朋友,」符衷把懸空的屏幕放大,上面呈現出解剖圖片,「就是這些東西,像蛇,但是長著爪子,頭上還有角。DNA匹配找不到。」
「我知道,我親身經歷了被巨蛇攻擊的那天,那將是我永生難忘的一場戰鬥,符首長、指揮官,你們很勇敢。」耿教授說,他指著玻璃罐中的屍體,「難道這個也是嗎?」
符衷點開一張骨架圖,繞到季垚身邊去小心翼翼地將屍體翻一個面,檢查了爬龍的頭部,說:「不太像,這應該是兩種不同的生物,可能都屬於......爬行類?」
「有較厚的鱗片、用肺呼吸、陸地上產卵,這是爬行動物的特徵。它用肺呼吸嗎?在陸地上產卵嗎?」
「我無法確定,教授,這得要解剖一下才可以,但這裡誰可以操刀做這件事情?朱醫生,聽說你做過外科手術,你可以嗎?」
「這又不是人,你叫我怎麼弄?我說你就該把坐標儀上那一群生物專家叫過來,他們天天待在好地方,都不曉得我們這些人的疾苦。」
「現在不行,大豬,太晚了,會有危險。你現在已經是我們團隊中的一員了,你該擔當起責任。把你的手術刀拿出來。」
「我他媽的什麼時候又變成你們團隊中的一員了?」
「剛才你已經與耿教授握手了,而耿教授是我們的人,說明你也加入了我們。好了,廢話不要多說,手術刀拿出來,搞快點。」
「你們非要知道它是不是爬行動物幹什麼?問題難道不是它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嗎?」
「正經點,想想,這是46億年前的地球,進化程度怎麼也不可能趕上我們那個時代,所以這是爬行動物的祖先。它們也許不需要陸上產卵,也不需要用肺呼吸,誰知道呢?」
助理在一旁發話了:「在寒冷地區生活的爬行動物,他們是卵胎生,生下來就是成型胎兒。因為卵在體內比在外界暖和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