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頁
南方日報的直升機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懸停著,白逐扭頭看了直升機一眼,沒說話。她拿出表看了看,現在是早晨七點,無數人從夢中醒來。
半小時後,公路上結束戰鬥,突擊隊消滅了兩個接應點。又過了一小時,林中的激戰結束,兩人被活捉,九人當場擊斃。白逐乘坐裝甲車沿著雪路回到塌掉一半的公館前,報社和電視台的直升機停在湖岸上,設立有路障的公館大門前圍著前來採訪的記者,剛才他們用攝像機跟拍了一路。白逐下車後,一大群人扛著攝像機和話筒朝她跑來,不過白逐沒理會他們,徑直走入大門。
六名突擊隊員帶著兩個活捉來的俘虜進入公館地下室的另一間清空的安全屋,脫光他們身上的衣服後將其綁在鐵椅子上。白逐站在充斥著血腥味的小房間裡,就站在兩個俘虜面前。不過她並沒有親自審問,她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副手。兩個俘虜滿臉都是血,他們併攏雙腿,低著頭,拼命護住自己的隱私部位。殘酷的審問開始了,白逐雙手插著褲兜,分開腿站立著,像條影子。
經過幾分鐘的逼問後俘虜仍不肯透露半個字,白逐點點頭,抬起眼睛看著副手說:「還有多久他才會招供?」
「照這樣下去,遙遙無期。」副手回答。
白逐盯著俘虜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臉看了一會兒,說:「還有其他的辦法嗎?用力搖?」
副手搖搖頭:「光靠注射氣體讓他不睡覺,至少也得36小時。」
「我們沒那麼多時間。電擊行不行?」
「會影響中樞神經,到時候他口齒不清那就問不出什麼話來了。」
「水刑呢?」白逐看到光/屁/股的俘虜低著頭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害怕。
「反恐戰爭中對付恐怖分子經常用這個,很體面很有研究的一種方法。」副手回頭看了一眼,補充道,「還有割刑,用一把戰術匕首就能成事兒了。很簡單......也很血腥。」
白逐點點頭。
關著磁門的安全屋裡傳來慘叫聲,先是一個人,接著是另一個人。聲音經過層層防護牆的過濾,早就消失在了幽暗的地底。地面上的記者們還在大門外喧譁,攝像機的閃光燈隨處可見,沿著門外的石板路站著一排各個電視台派來的先行者,早間新聞插播了這一次發生上海崇明島的「反恐事件」。人們聽不見地底傳來的叫喊,如同他們無法看見地獄。
四十分鐘後,慘叫聲只剩下了奄奄一息的小聲嗚咽。最後響起了兩下槍聲。安全屋的磁門打開了,白逐從裡面走出來,她挽著袖子,正用帕子擦拭滿手的血。副手跟在她後面,手裡拿著平板,遞給白逐看:「我們在他們的通訊器里發現了這個。」
白逐把完全被血染成紅色的帕子丟到一邊,接過平板看起來。她在屏幕上面看到了衛星定位的界面,那個明顯的紅點正好對應著鎮江王爺的公館。
「他們是通過手機信號追蹤到這裡來的。」副手說。
白逐看著平板笑起來:「那傢伙心虛了,氣急敗壞,一通假電話就把他給引來了。」
說完她把平板交給副手,轉身進入血氣沖天的安全屋裡,踩在血泊中看著兩個耷拉著腦袋的俘虜。他們身上的皮膚已經被剝掉了,一刀下去把整張人皮揭了起來,撕下來後掛在牆上。俘虜身上的肉也被割掉了大半,零碎地堆在腳邊,他們幾乎已經成了絞肉機里沒被完全攪碎的一灘肉泥。有人受不了這場面,捂著口鼻沖了出去,在外面嘔吐起來。
但白逐的神色很淡,緊繃的唇線讓她看起來與平時沒什麼不同。她拿剛才擦手的帕子蘸著地上四處流淌的血液在牆上畫了一個圖案,她畫了一個血淋淋的長著鹿角的狼頭。白逐扔掉帕子,垂著眼睛看了兩個血肉模糊的人一會兒,讓人用相機把他們現在的樣子和牆上的人皮以及圖案拍了下來,說:「把照片發送到通訊器另一頭的人那裡去。」
做完這些後她走了出去,看到坐在牆根的隊員,他剛剛吐完,坐著在休息。白逐低頭看了看他,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隊員就把視線挪開了。白逐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血腳印。她進入另一間安全屋,這裡還燃著壁爐,屋裡飄散著樹木、松脂、橡苔的溫暖香氣。白逐站在屋中央停留了一會兒,她聞著香味,覺得自己剛從地獄走了一遭,現在重返人間。
李重岩躺在擔架上,半眯著眼睛,但身體動不了。白逐走過去對他笑了笑,說:「你的最後一件好事也做完了。」
「所以我現在該跟著你們回去復命對嗎?」李重岩咳嗽起來,「你剛才給我打了什麼東西?」
白逐看了看手裡的槍,抬著眉毛說:「我的槍里可不止有真子彈,還有冷凍子彈,讓你能好好睡一覺,睡得比死人還安穩。」
「你他媽的為什麼不直接朝我心口開一槍?」
「雖然我很想這麼做,但你死了就沒有真相了。我要讓你的所作所為得到應有的懲罰,人間正氣、公義天理,也不只是說著玩玩的對吧?」
李重岩笑著說:「你現在又變成了正義騎士了?你敢說你就比我更正派嗎,白逐女士?」
白逐把槍放下:「時候到了我會考慮去自首的。」
「早上來的那伙人是誰?」
「那還用說,唐霖的人,他準備來殺你滅口的。」
「這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