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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唐霽厲聲吼道。司機腦中什麼都顧不上去想了,只得轟下油門。救護車像一頭髮狂的公牛般陡然轉過方向往隨行的騎警撞去,兇猛之勢差點讓車子側翻了過去。
與此同時,藏身於大樓頂層的狙擊手擊斃了目標,便把槍枝卸掉,裝進黑色的皮箱中。他扣好皮箱,起身往東邊的樓梯走去,從風衣下邊取出一盤鋼製繩索勾在了鋼架上,隨後縱身從洞開的窗戶口往下躍去。幾秒鐘後,狙擊手留下的箱子轟然爆炸了,震天撼地的響聲讓整幢大樓劇烈顫抖,幾乎全城的人都看到了大團的金色火焰自樓頂沖天而起。
「救護車!救護車!有人劫持了救護車!」
「一號護衛隊,控制救護車,別讓它闖進鬧市區,保護平民!」
「收到,一號、二號車正在朝救護車駛去,距離兩百米。是否對其開火?」
「暫不開火,逼停它!」
忽地,正在交警和特警協助下從地下通道疏散的人群中響起了一連串急促的槍聲,原先站在路邊目送車隊、低聲交談的人這時都從衣服下邊抽出烏茲來朝警衛隊開槍。火力剎那改變了方向,被假扮成平民的持槍分子吸引了過去。兩邊都在朝著對方開火,煙霧彈爆開後,一輛七座車從路口衝出來,在濃厚的煙幕籠罩風馳電掣地往另一個街區駛去了。
唐霽劫持了司機,救護車一邊拖著刺耳的警報聲一邊在公路上橫衝直撞。待它衝過一號車的警戒線時,前面擋風玻璃上已彈孔密布,防彈玻璃沒有碎裂,但已經被打成了蛛網。車身密密麻麻爬滿了彈痕,而後邊的一隻輪胎已經爆炸了。車子歪歪斜斜地在公路上飛馳,時而衝上人行道,撞翻了行人之後毫不客氣地就從那人身上碾了過去。
「左邊!」唐霽指揮著司機改變方向,匕首的刀鋒切入了司機的咽喉一公分,卡在傷口上,為的是防止血液迸射,能讓他活得更久一些。司機嚇得肝膽俱裂,胸前的傷口無遮無攔地往外湧出血液,粘稠的鮮血已經泡透了他的衣服和身下的坐墊。司機大量失血,眼球泛起可怕的灰色,蒼白的面色讓他像是隨時都會斷氣。
救護車撞斷了馬路中間的欄杆,衝進對向來的車流中。唐霽猛地探出身去折斷了一隻後視鏡,回手使出千鈞力道將其往後擲去,小小的後視鏡直接砸碎了後面警車的擋風防彈玻璃,進而劈碎了開車的警衛腦袋。閃著警燈的車子呼嘯著歪向一邊,擋住了後面追來的一號悍馬。
押送犯人的衛隊長向監獄發出了求援信號,他本人也被打斷了一隻胳臂。群眾已疏散完畢,幾分鐘前前還熱熱鬧鬧的城市眨眼工夫就變為了戰場,滾燙的子彈殼乒桌球乓落在馬路上。
救護車在城市各個街區中逃亡,不斷有人從旁幫助他們擊退後面的警車。唐霽緊緊盯住前方,他在意的不是後面窮追不捨的獄警,而是前方的某個目的地。
剛轉過一個街角,唐霽就發現對面開來一輛警車,正在用通話頻道大聲警告他們停下。唐霽咬緊後牙,刀刃再次深入司機喉嚨。他矮下肩膀,肌肉緊繃繃的,將脊背拉成了一張長長的弓。他整個人猶如蓄勢待發的獵豹,隨時準備給對方以致命一擊。
「不許減速,衝過去。」
救護車像一顆飛馳的炸彈往警車砸過去,見警告無效、局勢已無法控制,警車給武裝悍馬讓出了一條路。悍馬車車頂上站著機槍手,長長的槍管已對準了救護車的風窗。與此同時,悍馬的擋板下面滑出了一排漆黑的炮管。機槍手雙手握住槍把,幾乎毫不猶豫地就將子彈傾瀉到了救護車上,六枚炮彈緊跟其後從炮管中發射出來,朝著救護車猛撲而去。
唐霽一刀切掉了司機的腦袋。這時,炮彈擊中了救護車,龐然的氣浪把車身鋼板震上了天。濃厚的煙塵滾滾而起,一時間竟淹沒了警車刺目的大燈。在炮彈擊中救護車的同時,唐霽敏捷地轉身往側面飛撲,撞開車門一躍而出。捲地風來的塵埃裹住他飛躍的身體,汽車爆炸後產生的碎片四濺開去,高溫炙烤著唐霽的後背,鋼材在這高熱下瞬間化為了一灘鐵水。
就在他飛出去的那一瞬,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煙塵中衝出,手上拖著另一個人形物體。黑影撈住唐霽的背,幾乎是在出手的同時就把另一隻手中的死人屍體丟入一灘鐵水和破爛的鋼板中。
顧州接到衛隊長的求助信號後立刻調了人前去支援,這回武裝直升機也出動了。他乘坐悍馬車到達現場時槍戰正進行到白熱化,越來越多的武裝車輛聚攏在戰場周圍,高樓的玻璃被子彈打碎,商店的巨型招牌被神出鬼沒的火箭彈擊垮,像顆流星般筆直朝著下方的路面墜去。落地之後,GG屏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巨坑,飛濺的沙石將救援車隊硬生生逼停在巨坑邊緣。
車輛還未停穩時顧州就開門下了車,他穿著黑色的作戰服,配有防彈衣、子彈帶和圓盤炸彈。顧州將面罩拉上去,戴好透視鏡,端著步槍回頭朝第一支援隊比出行動手勢,進入戰鬥圈中。
見到燕城監獄派出的支援到達現場,劫人的一方深知力量懸殊,打起了退堂鼓。此時遠處再次傳來一聲槍響,這是撤退的信號,隨後敵方直升機與顧州的派來的武裝直升機開始空中對抗。地面的持槍分子則在空中猛烈的火力掩護之下,乘坐前來對接的汽車快速撤離交戰區。幾分鐘後,敵方有一架直升機在逃離時被榴彈擊毀,墜落後撞塌了一座寫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