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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池舟的長相確實是只能給出一句盛世美顏的評價,無一處不是奪天造化,仿佛經過無數濾鏡加持,整體看來已經達到攻城略地的極端地步。
可是就算如此,自己追上去的這個人依舊要完美太多。
這種長相準確說不太像是人。即使是達到美貌巔峰的溫池舟的相貌嚴格評價起來也有不少缺陷。
這缺陷不會使他變醜,但卻會讓人覺得正常,順眼,不會生出隔閡。
可以說,溫池舟的樣貌會讓人覺得他是個「人」!
而前方這個不知在尋找什麼的人呢?
五官每一處都挑不出缺陷,因此只覺得有股非人的氣質縈繞在眉間,左右著他的整體觀感。
完美歸完美,也正是太完美了,才讓人生不出靠近的心思。
他像是泥塑出來的雕像,高高在上的神,做工精美的工藝品,可就是不像個活人!
活人的長相總會帶有各種各樣的殘缺,他卻一點兒都沒有,卻偏偏還和溫池舟長相那般相似……!
幾乎是立刻,向君華就決定好了自己在九龍皇城內的目標。
——跟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昂~
193、晉江文學城
一百九十八
黑洞出現, 雲傾等人算是最遲落下的一批。
等他們好不容易從各處犄角旮旯爬出來,一個和他們所認知的,截然不同的修真界展現在他們眼前。
雲傾孤身一人出現在大街上, 幾乎立時有人辨別出他的身份。
實在是他的頭髮太過顯眼, 發尾仿佛霧氣一樣掃過腰間,以修士們的眼裡,不難猜出他的本體為何物。
在雲傾的記憶中, 妖界對外封鎖了三千多年, 而他差不多也是這三千年間出生的。
對朱衣等人, 他是兄長,也是值得敬重的前輩,但在三千年前的修士看來,缺乏防備就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雲傾,正是一頭待捕的靈獸!
靈獸代表了大量靈石, 和無窮貪慾, 雲傾敏銳的察覺到隱藏在人群中的惡意視線,不動聲色的往城中酒樓處走去。
他需要熟悉這個陌生的時代。
和他有相似遭遇的有朱衣和刑天。
不過他們一個被丟到古老的蠻荒年間, 與此身血脈的先祖一同在荒野莽獸橫行的艱苦年代, 帶領人族不斷遷徙著活下來,一個掉落到海洋之中,見證萬千海族拱衛龍族神聖的壯觀景致。
他這條繼承自火系靈獸血統的游魚,親眼目睹水系神龍是如何與山海中翱翔的鳳凰殊死大戰。
火焰與海洋的碰撞,使他的血脈無聲無息出現某種返祖的變化,而他沉迷於戰鬥的激情, 暫時還未察覺到身體中發生的改變。
所有人中,當屬花彩的經歷最為複雜。
這朵小花落地就被一隻修長白嫩的手掌撿起,輕柔的動作令花彩下意識去看拾起自己的人是誰, 而突然出現在空氣中的聲線,熟稔的使她全身發冷,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
「這不是花彩嗎?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花彩抬頭,不意外的看見自家老哥的那張臉。
牡丹王——花揚!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一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線正在戰慄,花彩苦笑一下,淡黃色的花骨朵剛想跳到地上變回人身,卻被發現她目的的花揚先一步阻止。
花揚笑著捏捏她,「為什麼我就不能在這兒?花彩。」
花彩嘴裡泛起苦味,吶吶不敢多言。
偏偏花揚像是覺得有趣似的,一下一下伸手戳她的花骨朵。
「說呀,之前不還牛氣哄哄的說要討伐我嗎?這會兒怎麼蔫了,水分不夠?」
「你就算這麼說……我也不敢啊……」花彩順著他的力道一晃一晃,語氣弱小可憐,花苞含的緊緊的,充斥著下一刻就會被拍死的緊張。
花揚勾起嘴角,「是嗎?」
花彩用力點頭,比纖細的花莖飽滿許多的花骨朵在這個過程中看起來仿佛要折斷了一樣。
花揚看的頭疼,下意識摸摸脖子,制止了她繼續「自虐」。
「行吧,我們兄妹倆能在這種地方碰面也算是緣分,等下你什麼都不做,應該可以活著離開。」
花彩不明所以的抬起頭,植物的視覺中,色彩斑斕的構圖中唯有一處氣魄逼人,光芒耀眼的連植物都感受到了致盲般的效果。
「那裡有什麼!」她尖細的叫了一聲,兩片細細的葉子捧住了花盤。
花揚哈哈笑了幾聲,隨手將她放在肩頭。
「昊天大帝,那裡是他在的地方。」
「……哥,你到底要幹什麼?」花彩抬起「頭」,這種狀態下,難以分辨出她的情緒如何,所幸她並不怎麼會掩飾,略帶猶豫的口吻很容易暴露出她的真實想法。
「你居然還對我懷有期待?」花揚也不知是自嘲,還是故意,戳戳花彩的花骨朵,「晚了。」
花彩激動的想要說什麼,但被花揚阻止下來。
「我馬上就要去見這片天地的主人。」
「我會死吧……」
他嘆息道,但意外的使人感覺不到遺憾。
花揚的目光中,倒映著這片古老的土地,神色莫名憂傷。
所有人目睹的「九龍皇城」,分別是不同時間的山海界。
名為城……實為萬古青天之下的每一寸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