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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不敢躲我?」龐致聲音很輕。
溫熱的氣體吐在她的臉上,莊顏呼吸緩慢,她當然不敢了,可是更不敢張嘴啊,萬一親上了……她可從來沒有和哪個男子這樣親密過!
久久聽不見回答,龐致的身體又侵虐性地往前了一步,她胸前的柔軟已經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刺激著他的心臟。
莊顏感覺到了大腿上有個骰子大的硬物硌得慌,難道說——那骰子還在平南侯身上?!
盡力調整了心情,莊顏小心翼翼答道:「不敢了……」
看著面紗下她朦朦朧朧張合的紅唇,龐致嗯了一聲,道:「黃不羈生辰我會去,明白嗎?」
小幅度地點著頭,莊顏不敢說話,真怕最後的距離消失在她唇上。
龐致終究是沒有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低著頭繞到她的耳邊,伸出舌含著她的耳垂,舌尖撥弄了兩下,銜下了她的珍珠耳墜,咬在唇齒之間,道:「這是信物,下次見了你我再還給你,明白嗎?」
推著龐致的手,變成了搭著,莊顏酥軟著身子扶著他,睜大了雙眼咬著唇道:「明白……」
他做了什麼?怎麼讓她的身體發生了這麼異樣又奇妙的變化……
龐致將耳墜子吐在手掌心,看了看耳墜,又看了看莊顏,仍舊面無表情道:「我走了,你舅舅一會兒就來了,不要食言。」
愣愣地點頭,等他走了,莊顏才漸漸回過神來,呆呆地摸著空蕩蕩的耳垂。
第21章 稀客
黃不羈回來的時候莊顏已經恢復正常,唯一不同的只有耳垂上不見的耳墜子。
黃不羈粗心,一時間竟也沒發現,因心裡想著另一樁事,催道:「咱們下去吧,交了釵我便送你回去。」
莊顏心裡還回想著方才的畫面,嗯了一聲同黃不羈兩個下樓上了馬車,把金釵交給金勝齋里的掌柜,提完了要求,付了定金收了契,便打道回府了。
回到碧泉居,莊顏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寫寫畫畫,手上的兼毫像是注入了靈魂,自己勾出了個男人的輪廓。等她回過神來,發現宣紙上那張熟悉的臉,自己都嚇了一跳,忙把筆擱下,揉皺了紙,要燒掉。
臨點火前,莊顏有些捨不得,打開攤平又看了眼,才燒了。
搖了搖腦袋,她真覺得自己走火入魔了,摸著自己的耳垂暗暗詰問自己,怎麼就那麼喜歡他了?
心裡躁得沒有辦法,硬著頭皮讀了兩頁《金剛經》,坐在窗邊漸漸靜下心來。
放下經書,日頭已經有些大了。莊顏尚不覺餓,托腮看向窗外,手指篤篤地敲打著桌面,心想著平南侯還是喜歡她的,只是如何叫他開口求娶她呢?
這件事,莊顏肯定不能主動跟父母親提起。平南侯提那是求親,她提就是私相授受了,依莊守義那個性格,怕是要剝下她一層皮,得讓龐致主動開口才行。
繞了幾圈髮絲在細白的食指上,莊顏拿不準平南侯喜歡她到什麼程度了。斟酌一陣,心想不管到什麼程度,就算只有三分喜歡,那也要他變成十分,十分喜歡那就變成十分愛!
人總是有感情的,常常相見,感情自然越來越深,莊顏嘴角帶了個笑,小舅過生辰他們又要相見了。
莊顏回憶起前幾天自己吃醋鬧彆扭的時候,驚恐女子一旦動了芳心,果然是不能控制自己,那股思念的*和求而不得的痛苦,實在折磨人。就是不為了侯爺夫人的位置,為了這樣冷峻的男子,也要花心思讓他對自己愛而不舍。
她是很擅長自省的人,如今冷靜下來,又自我檢討了一番,腦子清醒多了,對平南侯的感情也理智了一些。
正午時分,福喜堂的人來傳飯了,莊顏換了身水碧色的纏枝紋褙子,雪青色挑線裙,頭上一根木簪斜插,答納珠墜耳輪,不施粉黛,天然去雕飾。
到了福喜堂,莊守義穿著團領衫公服,也坐在東次間裡。莊顏行了個禮,道:「父親今日回的早。」
「天太熱到正午便休息了。」再熱些,皇上要去頤祥園避暑,三品以下的官員也可以連著休沐上十天了。
莊顏才坐下,丫鬟們便一一把菜上了,糟鵪鶉、油鹽炒枸杞芽、豆腐皮包子、銀魚、紅燜肉、麵筋豆腐和幾碟口味不一的醬。
趁還沒開飯前,黃氏提起道:「過幾日就是束之的生辰了,老爺得不得空去?」
莊守義一向不喜歡黃不羈,一度認為他是紈絝子弟,想了片刻道:「我那裡有幾幅名家真跡,晚上就叫人包起來,等到了他生辰,叫人帶人送去就是。」
這樣輕慢不屑的口氣,黃氏心裡哪裡受得了,臉色微微一變,還是好脾氣道:「老爺……去年您就沒去。」就算黃家人不計較,她也還是計較的。
莊守義道:「禮部的事我也脫不開身。」
莊顏道:「父親去吃晚宴就是了,舅舅也樂意等的。」黃不羈才不想等莊守義,但莊顏還是希望家裡人和和睦睦,母親心情順暢。
看了女兒一眼,莊守義道:「你母親懷有身孕,以後自己在碧泉居吃飯,少打擾你母親。」
莊顏的心涼了一截,還是面色平靜地答應了。
黃氏也再不多說,對莊守義卻生了幾分怨氣。其實她這個丈夫應該算是很好了,不納妾,也不粗魯,雖說兩人還不到伉儷情深的地步,但她真的很滿足,可莊守義這樣輕慢自己的弟弟,到底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