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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氏挺著肚子坐著,招招手道:「顏姐兒快過來坐。」
莊顏坐在黃氏的旁邊,剝了個蜜桔吃,道:「我來是想問問藍煙的事。」
黃氏笑笑,眉宇間柔情似水,「你放心,親事我已經給她找好了,分家的時候咱們房也分到了一處莊子,莊上田管事的兒子中了秀才,只是年紀有些大了,約莫二十四五的樣子,比藍煙大了好幾歲。其他的都很好。」
「她的意思呢?」
「田管事的兒子之前跟著他爹到府上來過一趟,藍煙跟他見過了,頭次見面還吵了兩句,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估計那時候藍煙就有意思了,我後來跟她提嫁人一事的時候,她是有些不願意的,沒曾想見過一面之後發現正是那日遇見的小子,也就應了。田管事的兒子也很喜歡她,說她看著賢惠勤快,是個可娶之人。」
莊顏一笑,「兩廂情願最好,她若一心死在舅舅身上,我反倒不好辦了。」
黃氏也道:「你舅舅那個性子,若不娶他自己喜歡的,誰跟了他都是受罪。」
「藍煙的事定在什麼時候?」
「等我生產兩月後就讓她嫁過去,算算也只有三個月了,不算久。」
「嫁妝我也出一份,倒時候我還跟舅母說一聲,她也許也要送些銀子來的。」
黃氏深以為然,喝了口茶,這事就商議完了。
莊顏便把自己去靈雲寺,順便見了莊靜的事說了,她道:「我既答應了她,就替她辦到吧,不曉得伯父什麼時候回來?我去跟他說一聲。」
黃氏搖頭,「你不必等他了,接近年關,朝廷上下都忙得很,你伯父跟你父親都回的很晚,這事我讓你父親去說罷,不過派一輛馬車幾個僕人去接而已,費不了多少工夫。」
「那行吧。」莊顏卻很納悶,別人都回的晚,怎麼龐致偏回的早,難道他偷懶了?
安靜了一會兒,黃氏又說了銀月的事。最近莊守義越發看中黃氏和她肚裡的孩子,夜裡什麼也不做,也會在這邊睡幾晚。
黃氏趁這陣子莊守義忙,便把銀月收拾了。那些腌臢的玩意並幾本□□一搜出來,莊守義就不吭聲了。黃氏把銀月賣身契交給姜媽媽,把人帶出去賣了。
對於銀月的處理結果,莊守義沒有任何異議,甚至在看了黃氏幾天臉色之後,主動求和起來。
黃氏告訴莊顏:「這事一半是看在你的面上,一半是看在我肚裡孩子的面上,不然銀月那小蹄子正得你爹的寵愛,我還收拾不了她。唉……以後我還是自己給他搜尋個老實的小妾吧,我如今對他是死了心,只求肚子裡的這個好好長大就阿彌陀佛了。」
莊顏笑笑,黃氏以前只是心軟,並不是沒有魄力和手段的,如今對男人失了希望,又為了還未出世的孩子,自然聰明強大起來。莊顏倒不多擔心黃氏應付不過來了。
天欲黑,莊顏正要回去,吳玉婷卻來了,人還沒進門,聲音已經傳來了:「顏姐兒,回來了怎麼不派人去通傳一聲。」
黃氏喊莊顏一聲「顏姐兒」也就罷了,吳玉婷卻也不循尊卑,沒上沒下的起來。
莊顏倒不是要擺架子,只是不喜歡吳玉婷這副趨炎附勢的樣子。本不想理吳玉婷,可她身後跟著莊佩,莊顏也就沒有給臉色三嬸看。
吳玉婷不太規矩地行了個禮,自己坐在榻上道:「何時來的?怎麼也不吩咐一聲,我好叫人備你喜歡的吃食來。」
莊顏差點就問出口來,吳玉婷真的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嗎?
摸了摸手上的和田玉鐲,莊顏起身道:「為了靜姐兒的來一趟的,這會子也不早了,便不久坐了。」
吳玉婷很想挽留莊顏,跟她套套近乎,可惜人已經起身走了,便也不好多留了。
莊佩和莊顏視線相撞一瞬,莊顏便帶著丫鬟走了。吳玉婷又陪黃氏坐了會兒,想從二嫂的嘴裡打聽點侯府的動態。
黃氏基本上沒回答。吳玉婷依舊窮追猛打,把臉湊到對方跟前問:「二嫂,我聽說侯爺他……我瞧著顏姐兒嫁過去也有段日子了,怎麼肚子還沒動靜,外面說的難道都是真的?」
黃氏氣的無語,沒好氣道:「你不也是嫁進來一年之後才懷的誠哥兒嗎?」
吳玉婷訕訕道:「也是,我瞧著她氣色紅潤,外面傳言許是虛的。」
黃氏忍不住辯駁:「本就是虛的!你還多論個什麼。」把他好女婿的名聲都給弄壞了。
吳玉婷笑笑,扔下杏仁,起身拍拍手走了。
*
除夕前三天,侯府內開始張燈結彩,丫鬟們紛紛掃雪煮茶,年味漸濃。
莊顏正準備帶上吃食去見李婉,蓮兒沒頭沒腦地突然提醒道:「夫人,您是不是小日子遲了三天了?」
掰著指頭數了數,莊顏心頭有些激動,會不會是有了?
她不敢聲張,吩咐蓮兒道:「去找大夫來給我把平安脈,要快。」
蓮兒趕忙著人去請了。
大夫來了之後隔著帘子把了脈,說莊顏一切正常,並未有懷孕的跡象。
雖有些失望,莊顏還是客客氣氣地讓人把大夫送走了。
去了靈雲寺,還和往常一樣把自己做的齋菜送給李婉。
李婉與莊顏共同進食。吃了飯,莊顏把帶來的暖爐遞給李婉,道:「母親,馬上就除夕了,咱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