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到處敲詐勒索的靖王殿下(1更)
門外,靖王的八抬大轎正在靜候。
今日十五,正是開印大朝,該是會一會各位的時候了。
昆虛殿上,一聲「靖王殿下到——!」
阮君庭從兩列朝臣中央穿行而過,來到御前,對阮臨賦稍稍躬身一禮,「臣來遲了,請陛下恕罪。」
肅德坐在另一邊,笑道:「靖王新婚燕爾,府上又三姝並蒂,起得遲了,也是情理之中。」
阮君庭在小皇帝的另一側坐下,「太后這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笑話臣了,臣的府上,的確是爭奇鬥豔,萬紫千紅,這一切,都是承蒙娘娘的厚愛。」
肅德長長的指甲,在寶座上輕輕一敲,「對了,哀家命人將老太妃從天機關接來,不知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靖王可喜歡?」
阮君庭向她頷首微笑,「臣受寵若驚。」
肅德淺笑悠然,「王爺只要悉心輔佐皇上,今後這樣的驚喜,還有很多。」
「那,臣就只有鞠躬盡瘁,來報效皇上和太后了。」
呵呵呵……
呵呵呵……
下面的群臣,看著高處這倆人,大過年地,開印頭一天就這麼刀光劍影,再加上這幾日長歌城裡傳出來的緋聞,個個安靜如雞,誰也不敢這個時候伸長了脖子觸霉頭。
正琢磨著怎麼打破僵局,阮君庭忽然對阮臨賦道:「皇上,您福德仁厚,愛民如子,可知在天機關那一頭,還有十萬大軍,在新年伊始之際,正翹首期盼著朝廷恩澤呢?」
阮臨賦向來怕他,眨眨眼,「皇叔何意?」
阮君庭起身,再次躬身拱手,「臣多個私心,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替天機關的將士們,討個賞。臣過去十年,每每新春,都與將士們共度,今年卻只顧著開府立妃,三姝並蒂……」
他說著,斜瞟了肅德一眼,「而將士們,卻拋舍家園,保家衛國,臣實在心懷愧疚,故而,特向皇上額外討個賞,犒勞魔魘三軍。」
阮君庭的魔魘軍,這十多年來,仗著天機關地靈人傑,向來自給自足,白玉京這邊給的,除了按例養軍該給的糧草軍餉外,再沒多拿過一根草。
而阮君庭,不管打了多大的仗,贏了或是輸了,也從來都沒回來張嘴要過任何補給封賞,這個,是舉國上下有目共睹的事。
現在,他身為統帥,過年時不在封地,張嘴向皇上替將士們討個犒勞,實在是不給都說不過去。
阮臨賦不知該如何回答,扭頭看肅德。
肅德卻是十分警惕,「呵呵,靖王原來是想犒勞三軍,如此小事,何須如此迂迴,就算你不開口,哀家也本打算重賞多年來勞苦功高的魔魘將士的。」
她一開口,就將這份好,給攬到了自己身上。
阮君庭重新坐好,隔著阮臨賦望向她,「太后恩德,臣代將士們銘記,那麼臣回頭,就去找安成王要錢了。」
武文勛:「……」
肅德那後面還沒來得及說的話,就被他這麼當眾給截了!
她本來想問,十萬兩白銀夠不夠,結果現在變成,隨便阮君庭開價!
武文勛出列,「犒勞魔魘軍十萬將士,必定開支不小,靖王不如先開個數,小王也要早些打點。」
阮君庭咧嘴笑,「近日來府中煩擾,愛妃又染了惡疾,本王心中惦記著這件事,卻始終還未理出頭緒,回頭再找你吧。」
他一提這個惡疾,武文勛不敢說話了。
自家婆娘惹的這件事,人家還沒跟他算帳呢!
而肅德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錢,而是阮君庭不可以離開白玉京。
他一旦走了,便是縱虎歸山,到時候回了封地,坐擁十萬北辰最強精兵,誰還拿捏得了他!
「靖王有心勞軍,哀家也是理解,可靖王如今已在白玉京開府,又正值新婚,堂上又有老太妃需要孝敬,這個時候親自前往軍中怕是不妥,哀家之意,不如就由安成王走一遭,順便也讓他這胖子,見識一下什麼叫做軍旅崢嶸,將來在京中掌握財政時,也要知道這份安寧來得辛苦。」
讓安成王去犒勞魔魘軍!
那這第一,不管阮君庭開什麼價,安成王都愛出多少出多少,送過去的數,還不是他說了算?
第二,肅德這是在給武文勛打開一條通向軍權的路!
她這是賣好給他!
阮君庭一笑,「好啊,一切都遵叢太后娘娘的意思。」
這件事,就暫且這麼定了。
之後,八位鎮邊王向太后和皇上辭行。
蘇勤勝末了,特意問了阮君庭一嘴,「靖王殿下,請問靖王妃的惡疾可有好轉?」
他分明是在問自家女兒進了靖王府如何了。
那丫鬟和僕從被送回去時,說得可是小姐從後門進的。
阮君庭依然是淡淡地笑,「有勞西南王惦念,王妃在合香郡主的照顧下,已有所好轉,這兩天,不但已經行動自如,還生了點么蛾子呢。」
他這一句么蛾子,蘇勤勝就不知深淺了,他有些心疼女兒,這些天又被自家王妃鬧得腦仁兒疼,便萌生了退意,「既然王妃已無大礙……」
「既然已無大礙,郡主又與王妃結了不解之緣,不如就暫且留在府中,容她倆姐妹情深一段時間吧。」阮君庭沒等蘇勤勝說完,就把話給截了過去。
在旁人眼裡,這是蘇合香伺候地好,被靖王相中了,是好事,便不識相地已經向蘇勤勝呵呵笑著拱手了,恭喜恭喜。
只有蘇勤勝有苦說不出,女兒進了那王府,不要說伺候的人都沒有,連消息都放不出來,如今阮君庭居然主動留人,顯而易見,他本想送進去的一顆子,已經倒成了對方的人質了。
直到大朝散去,群臣恭送了小皇帝和太后,阮君庭便把武文勛喊住了。
「安成王,咱們說好的錢呢?」
武文勛有了太后的授意,心中就有譜了,談起錢來也就大方了許多,「靖王殿下,您儘管開口。」
「這個……,」阮君庭故意尋思了一下,「本王向來不跟朝廷要錢,實在也不知道該要多少,以安成王的意思呢?」
這球又踢了回來。
武文勛想了想,「靖王殿下,您看十萬兩白銀如何?」
他這個數,倒是與肅德的底線不謀而合,也不枉費肅德相中了他。
阮君庭作勢掰了掰手指,「嘶,安成王啊,天機關有十萬大軍,十萬兩白銀,若是分派下去,就算人人均等,也不過是一兩而已。低等卒子倒也罷了,在荷包里同軍餉放在一起,攢個幾年,也夠將來回鄉養老,可各級軍官,若是只拿了這一兩碎銀子,怕是要笑話本王無能了。」
「那依王爺看,多少才合適?」
阮君庭五指一張。
武文勛裝傻,「再加五萬兩?這個,應該也不是大問題。」
「錯,是五十萬兩!」
「……」
「怎麼,安成王有困難?」
武文勛一想,反正這筆錢到底送到多少,誰都不知道,便咬了咬後槽牙,「呵呵,哪裡哪裡,豈敢有難,靖王既然已經金口一開,那就五十萬兩!」
「不,是再加五十萬兩。」
「額……,好,那就六十萬!」
「嗯,」阮君庭拍拍他肉肉的肩頭,「那就有勞安成王辛苦走這一遭,替本王將六十萬兩白銀,儘快送到天機關。」
「呵呵,好說,好說。」
「呵呵,辛苦,辛苦。」
阮君庭訛到了錢,轉身就去了寶和殿。
阮臨賦本來在殿前的空地上玩,見他來了,唰地將手裡小樹枝向前一指,倒是有幾分出劍的模樣。
阮君庭的臉上,像是在笑,又很嚴肅,說沒有笑,卻分明有那麼一點笑意。
阮臨賦小小的人,被訓練地極會察言觀色,便保持著出劍的姿勢,「皇叔,您看朕的這一招對不對?」
阮君庭來到他面前,俯身瞅著他,低聲道:「皇上,想要小刺蝟嗎?」
阮臨賦的兩眼,叮地就亮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