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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本王殺人,何須問姓甚名誰

    蠢貨景元禮——!

    活該你被人亂刀剁死!

    鳳乘鸞痛苦捂臉。

    她的手上,赫然還有被景元禮抹的紅漆。

    「鳳三小姐,王帳走一趟吧,請。」秋雨影也沒辦法了,若不是知道她是鳳于歸的女兒,敢在軍營的大牆上罵他家王爺是娘炮,不用稟報王爺知道,直接neng死!

    「走就走!」正要藉此時機單獨會一會阮君庭。

    鳳乘鸞提起羅裙,蹬著繡花鞋,邁過荒草亂石。

    「鳳三小姐,別說在下沒有提醒你。」秋雨影說地有些艱難。

    「怎樣?」

    「算起來,王爺已經三次被你擾了休息,心情一定很不好,你待會兒見了殿下,還請多保重!」

    鳳乘鸞:「……」

    阮君庭的中軍王帳,在北辰大營的中央,如同一座圓形的小島,被密密麻麻的營帳簇擁著。

    一群人呼啦啦地押送著鳳乘鸞,一路起鬨,全都跟著擠進了王帳。

    小姑娘夜襲北辰大營,被北辰二十七悍將生擒,靖王殿下親自夜審!最重要的是這小姑娘還嫌棄王爺是個大娘炮,那麼王爺到底該如何證明自己不是娘炮?

    如此一出精彩的話本戲,這個熱鬧必須得看!

    王帳中,有尚未燃盡的薰香,似淺淡的桂花,又遠比桂花深沉、清冽,與那日白貓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裡面,阮君庭剛剛起身,披了外袍,聲音慵懶,半睡半醒似的,「都杵在這裡做什麼?繼續去跑,本王說過讓你們停了嗎?」

    「回王爺,此女系末將親手擒獲,特來請王爺處置!」應麟賴著不走,砰地拱手抱拳,第一個邀功,聲音郎朗,擲地有聲!

    馮坤一見,趕緊第二個道:「稟王爺,末將懷疑此女還有同黨,擔心王爺安全,特來保護王駕!」忠心耿耿,天地可照。

    其他人一看,趕緊接上,「王爺,我等失職,擾了王爺清夢,特來領罪!」

    「回王爺,此女心懷叵測,只怕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必須嚴審!」

    「王爺……」

    這些人,一面邀功,一面關心王爺睡得好不好,七嘴八舌,各有各的理由,反正誰都不肯走。

    將中軍帳分隔成里外兩間的紗帳,被秋雨影掀起,阮君庭從裡面走出來,「所以你們都要在這兒看熱鬧對不對?」

    眾將都跟著嘿嘿地笑,他也不生氣。

    按說,軍營之中,無論軍階高低,就算不和衣而臥、枕戈待旦,也該睡得簡樸一點。

    可阮君庭,滿頭烏髮散開,如水一般從肩頭傾瀉至腰際,穿了雪白絲綢寢衣,松松系了腰帶,一件王袍披在肩頭,懶懶散散,腳邊跟著只翹著尾巴一步一蹭的雪白的貓。

    他倒是為了睡這個覺,不但洗了澡,還認真順了頭髮,換了衣裳,熏了香,仔仔細細地準備了一番。

    可惜眼睛剛閉上,就又被攪合了!

    阮君庭懶洋洋坐到王座上,銀子便乖巧地跳上他懷中,一面趴在胸口打呼嚕,一面炫耀般的看著下面的鳳乘鸞。

    本喵敢在主人的懷裡撒嬌,你敢嗎?

    鳳乘鸞對貓眯了眯眼,貓仗人勢,昨晚就該拔光你的毛!

    阮君庭仿佛根本不認識鳳乘鸞,「叫什麼名字?」

    應麟胳膊肘輕輕碰了碰馮坤,王爺這是欲蓋彌彰,欲擒故縱。

    鳳乘鸞低聲罵了句,「面痴!」

    秋雨影小心附耳上前,「王爺,屬下趕到時,正見諸將圍著這位鳳三小姐,軍營的外牆上,寫了幾個字。」

    「什麼字?」

    「屬下不敢說。」

    阮君庭眼帘斜瞟了一眼端端正正立在下方的鳳乘鸞,「他不敢說,你說。」

    鳳乘鸞齜牙,脆生生道:「也沒寫什麼,無非是:『阮君庭,天下第一大娘炮』!」

    阮君庭擼貓的手果然停住了,「雨影。」他聲音又沉又涼。

    這一聲,下面原本看熱鬧的老流氓們,立刻沒動靜了。

    秋雨影趕緊上前,「屬下在。」

    「拖出去,亂刀砍死!」

    「王爺……,這位是南淵鳳將軍家的……」

    「本王要殺人,何需再問姓甚名誰?」

    阮君庭也不等他說完,站起身,抱著貓,便要回去睡覺。

    下面立著的二十七損將,連帶著秋雨影,都不由得一陣遺憾。

    王爺,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您不嫌棄,也不嫌棄您的,就這麼弄死是不是太可惜了?

    您再這樣不懂憐香惜玉,只怕這輩子沒人敢給你做王妃了。

    「阮君庭,你殺我,是想證明自己不是娘炮,還是想掩蓋,你就是個娘炮?」鳳乘鸞立在眾人中央,全無懼色,反而有些笑吟吟的模樣。

    阮君庭這個人,私下裡到底有多懶,她今天的確第一次識過,但如何與他斗,如何拿捏他的軟肋,她太清楚了。

    此人天生一張盛極美極的臉,在北辰朝中深得肅德太后倚重,世人都道是太后貪圖他的美色,又或者說他以色侍人。

    所以,他常年帶兵在外,很少還朝,也是為了一來刻意避嫌,二來用實力說話。

    由此,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看重他的臉,說他靠臉吃飯,當然更不能說他不像個男人!

    阮君庭的腳步果然停住了,「本王是不是娘炮,來日鳳三小姐在黃泉路上遇到父兄,一問便知。」

    他果然前世就是這樣被景元禮激怒的!

    「呵呵。」鳳乘鸞咯咯一笑,「我還當你有什麼能耐,原來不過還是殺人滅口罷了。」

    她歪著頭想了想,「又或者,你根本連天策軍都左右不了,修宜策主張要打這場仗,你就只好讓自己的魔魘給他當刀使,此番殺我,只是剛好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阮君庭沉沉轉身,終於第一次正視鳳乘鸞,「鳳乘鸞,你以為這樣拙劣的激將法,對本王有用?本王以殺立身,以戰成名,替鳳家軍選了守關山作為埋骨之地,已是對鳳于歸最大的敬重!」

    他步下台階,向鳳乘鸞走近幾步,「原本,本王還發愁師出無名,如今,鳳三小姐深夜窺探北辰大營,落得身首異處,鳳于歸悲慟之下,必是無視大局,先手發兵,由此,還要勞煩南淵背上個蓄意破壞和談,無視黎民於水火的千古罪名,倒也是兩全其美,多謝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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