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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郡丞的家眷,雖說這回事一出,這丟下郡逃命的郡丞官帽肯定不保了,連項上人頭也未必保得住……
……
酣戰至天明。鄖陽終於被守住了。
安居樂業的郡,一夜之間滿目瘡痍,蠻族素來推崇「非我族類皆牲畜」的說法,手段殘忍,殺的殺,搶的搶,帶不走的,一把火連人帶房子燒了。
而最無辜的,莫過於郡中被屠戮的百姓,以及那群最開始被利用逼迫攻城的流民。
郡守郡丞皆逃了,郡尉倒還有些風骨,蠻子攻入城內時,親自帶兵戰鬥,雖然死了,但好歹給自己留了些身後名。
郡中無人坐鎮,陸錚不得不在鄖陽多留了幾日,直到李多黃巍扒拉出幾個保住一命的官員,他才得以脫身。
回到衛所,陸錚營中尚有事未處置,便叫身邊人將那青娘先送回陸家。
青娘死裡逃生,這幾日吃喝雖有,但也嚇破了膽子,夜不能寐,整個人瘦了一圈。
知知見她的第一眼,鼻子一酸,眼睛霎時紅了,撲上去,抱住青娘,哭著喊她,「青娘!」
青娘呆怔,半晌才哆嗦著手,兩行淚滾下來,「六娘子……真的是你,六娘子!」
知知抱著青娘哭了許久,兩人情緒才緩和下來。
青娘此時才發現自家小娘子梳的婦人頭,想起來問她近況,知知便把自己離開江府後,如何找到父母,後來又是如何嫁到陸家的事,全都說了。
青娘一時還不能接受,自己照顧大的小娘子,居然就這樣嫁了人。
「那救我的那位大人,便是您的夫婿?」
知知嗯了一句,點頭道,「他待我很好,青娘你日後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們陸大人還是可以的呀,表面上冷冰冰的,老婆的話還是記得很牢的……
並且,還不花心……
第19章 耍性子
處置完軍營中耽擱的事務,陸錚從衛所回來,還未進門,便看見妻子江氏,守在門外,翹首以盼望著來路。
他不由得心頭微動,步子也隨之加快,疾步行至門外。
他明明心裡高興得不行,面上卻還端著,口是心非道,「怎麼親自在這兒等,讓個下人守著就成。」
知知卻是打定主意要好生「報恩」的,見四周無人,家中下人也都識趣避開了,遂上前挽他,纖纖細指搭在男人硬邦邦的小臂,笑盈盈道,「我閒著無事,來迎一迎夫君。」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陸錚便想起來問道,「那青娘你見著了?」
知知抿著唇笑,「見到了,多謝夫君替我救了青娘。」
陸錚本還未在意,忽的念起這一樁事,不由得便細細看了妻子一眼,見她眼圈紅紅的,想她定然是摟著那青娘哭了。
也是,她一向是個極重感情的人。
「別忙了。」見知知又是擰帕子,又是替他揉肩,陸錚雖很享受被妻子圍著的感覺,但不捨得她這麼忙忙碌碌,拉她坐下,「今日哭過了?」
知知臉一紅,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不好意思道,「讓夫君看笑話了。」
陸錚倒不覺得自己看了笑話,他是極愛她哭起來的模樣的,嬌嬌的,整個人猶如玉雕的小人兒,雪白皮肉,當然,那是在榻上。倘若是旁人欺侮她,害她哭的,又是另一番回事了。
出神想到這些,陸錚喉頭滾動,也不好白日宣淫,略撇開目光,轉而談起正事道,「江家人里,可還有同你親近的?」
身為官員,先是玩忽職守,而後又丟下鄖陽百姓,獨自逃難。此番除了那戰死的郡尉,以郡守為首的官員,俱要責罰,至於罰的輕重,卻是要看上頭的意思了。
知知雖不通政務,但這幾日也道聽途說了些消息,揉著帕子,道,「江家好歹養我一場,夫君若是能幫,便幫一把,但萬萬別為了旁人,反過來害了自己。」
說著,抬眼望著陸錚,曼聲道,「在我心裡,夫君的安危更重要。」
聽了這話,陸錚只覺得滿心熨帖,心裡暖烘烘的,說不上來的舒坦滋味,仿佛一下子咂摸出了營中漢子口裡時常說的那句,「男人就是要娶了婆娘之後,才知道娶媳婦的好處」。
這話雖說的粗糙,但並非毫無道理,從前他對娶妻沒多大的想法,只覺得,到了該成家的年紀,自然該娶,甚至心裡還覺得有些麻煩。但自從屋裡多了這麼個人後,衣是新的,飯是熱的,屋子是乾淨的,什麼時候都有人惦記著你,甚至連那些隨之而來的小麻煩,都算不得什麼了。
「我知道,你安心便是。」
知知得了準話,便安下心,不再提江家。
夜裡,陸錚又頗「瘋」。
知知有時候都想不明白,男人怎麼會這般貪戀自己這具身子,白日裡沉悶的男人,到了夜裡,就成了「衣冠禽獸」了。
第二日早上,陸錚倒是饜足,可苦了知知了,她只穿了身裡衣,臥在榻上,睡得暈暈乎乎的,陸錚略一碰她,她便要哭不哭的道,「我困……」
陸錚也有些羞愧,自己昨日實在太瘋了,他之前分明不是重色之人,衛所中經常有軍漢相約去尋妓子,他卻從未去過,甚至打心底里嫌棄那種皮肉的相觸。
如今一沾上知知,他便打心底想碰她,想抱她,想看她在自己懷裡哭。
陸錚不由得想,幸好是她是自己的妻,且從不恃寵而驕,性子又軟甜,從不生事,更不得寸進尺,索求些什麼,否則自己如此沉溺於一女子,換做旁人,遲早是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