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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無論怎樣,知知這話,定然是不算客觀的。
但陸錚聽了這偏心的話,倒十分愉悅,沉聲笑了下。
「夫君是因為看了我的信,所以才匆匆忙忙趕回來的麽?」知知此時也緩過勁兒,明白陸錚怎麼忽然便披星戴月趕回徐州了,也沒提前知會一聲。
提及此,陸錚倒是神色鄭重了幾分,細細打量著妻子的神色,瞧不出什麼不開心,才道,「岳母的事,我也知曉了。這樣的時候,我該在你身邊陪著你的。」
知知年幼的經歷,一直是陸錚心頭十分在意的一件事。知知回到江家後,岳父岳母對她珍愛如寶,這令陸錚一直十分感激岳父岳母,連帶著也很親近自己的岳家。
假設岳家是如江郡丞那樣的人家,他定然不會愛屋及烏,對岳家多有提拔,而是想著如何給自家妻子撐門面。
知知過了十幾年孤苦伶仃的日子,在嚴苛的嫡母手下討生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被爹娘兄嫂疼愛,卻一下子又得知了自己真正的娘親早已去世,這叫陸錚怎麼能不心疼她。
因此得知知知的身世後,他第一時間便安置了軍中事務,叫管鶴雲等人替他收尾,自己則匆匆忙忙回徐州了。
說心底話,他寧願知知一輩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高高興興地以為自己是江家女兒,也不希望她又成為沒有娘的孩子。
但江陳氏是岳母,這也算是江家的家事,他怎麼也不能怪到岳母身上。
陸錚坐起身,朝窩在被褥里的知知伸出手,溫柔的道,「過來,夫君抱一下。」
這事也過去有些日子了,知知一直認為自己接受得差不多了,情緒也不大波動了,可當陸錚披星戴月趕回徐州,只是為了給她一個擁抱時,讓她依靠一下時,知知的眼睛一下子就濕了。
她鑽進男人的懷抱,雙手抱著男人的脖子,將濕漉漉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
陸錚幾乎是用愛憐的目光,注視著在自己懷裡哭得抽抽噎噎的妻子的。
她的鼻尖哭得紅紅的,眼睛也腫腫的,額頭的碎發也被汗水胡亂黏在雪白肌膚上,眼睫毛濕漉漉亂糟糟的,哭得可憐極了,叫陸錚連一句重話都不捨得說,只想一直這樣抱著她,哄著她,更想不通,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會拋下這樣的女兒?
雖還不知道知知的生父是否還在世上,但陸錚此時心裡,就先給那位未曾見過的岳父,蓋了個鐵石心腸的章了。
等知知漸漸止住了眼淚,陸錚緩聲道,「過些日子,天氣再暖和些,我帶你和珠珠,去一趟鄖陽,到岳母墳前,給她磕個頭好麽?讓她知道,你現在過得很好,你有我,有珠珠。」
知知小幅度地點點頭,「嗯」了一句。
陸錚聽她應自己了,又去拿了帕子來,一點點將知知面上的淚痕一點點拭去,綿軟的帕子,一點點蹭過臉頰,力道拿捏得極為妥當,一點兒也不疼。
知知仰起臉,雙手勾著陸錚的脖子,臉頰貼著他的胸口,極親昵的蹭了蹭,小聲地道,「夫君,謝謝你。」
陸錚被這一句「謝謝」弄得有些無奈,失笑道,「傻娘子,你同我之間,說什麼謝謝。」
又雙手捧起知知的臉,在她軟嫩的唇瓣上親了一下,輕柔地啄吻,格外的溫情,並無什麼旖旎欲色。
結束這個吻,陸錚神色鄭重道,「今晚上哭也哭過了,往後不能再為了這事難過傷心了。我們以後會很好,你、我、珠珠、以後可能還有的小郎君小娘子,我們一家人,會很幸福的,我保證。」
知知望著男人堅毅的臉,堅定的目光,心底從未這樣的安穩過。
她點頭,「好,我答應夫君。」
作者有話要說:男友力MAX的陸直男
星夜趕路回徐州,為了給媳婦一個肩膀
寫到這裡的我,也不免有些嫉妒了
調教好的直男(僅指陸直男),真的真的真的和我女鵝無比的般配!
第74章 針鋒相對
雖入了春, 天還有些涼,珠珠在鋪了毛毯的軟榻上「蠕動」著,小傢伙最近開始學著爬了, 因著新鮮勁兒還未過的緣故,蹭蹭蹭到處爬,片刻都不帶歇的。
陸錚坐在一側,有一搭沒一搭看著兵器譜,順便抬手將每回快爬出軟塌的珠珠, 給撥回去。
珠珠鍥而不捨, 也不惱怒,一個勁兒的爬。
知知在一側看著父女倆的動作,不由得抿唇一笑, 繼續翻看著青娘送來的帳冊。
片刻,侍衛長來敲門,陸錚一見是他,懶散道,「何事?」
侍衛長一猶豫,這一遲疑, 便叫陸錚給看出來了,他丟下兵器譜, 青娘很快接替了他的位置,「我出去會兒。」
這話自是對知知交代的,然後便邁著長腿,出了正房, 邊走,邊沉聲道,「說。」
侍衛長這下丁點兒不猶豫了, 低聲道,「戰侯來了。」
陸錚腳下一頓,朝他看了眼,確認道,「戰胥?」問罷,又自言自語納悶道,「他來做什麼?」
他倒沒指望侍衛長說什麼,抬腿繼續向前,很快在院外見到了戰胥,他一身的黑衣,雙手背在身後,神情冷淡,四周站滿了警惕的侍衛,他卻仿佛沒察覺一般,自顧自思索著什麼。
陸錚開口,「戰侯。」
戰胥抬眼見到是他,神情稍稍一變,不知想起了什麼,陸錚竟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審視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