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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輩子鮮少去賭什麼,這次卻肯籌碼全都壓上,贏了最好,輸了,她便認命。
陸錚見知知一雙嬌嬌的眼兒望著自己,黑白分明的眸色,眼尾一抹淡紅,在白皙肌膚上分外的勾人色氣,當即起了反應,但思及她尚在恢復期,並不敢有所舉動,只得強行轉開頭。
心中後悔不迭,果然還是不該高估自己的定力……明日回來前,還是去軍營找人比試比試身手,發泄發泄過剩的精力好。
正好這些日子他在兗州,來了好些投靠的武人,他還未試過身手,索性明日起開始親自試一試!
想到這裡,陸錚暗暗下了決定,媳婦不能碰,那就去揍人——不,去選人……
與此同時,方才還追著陸錚不放的何謀士,正與同僚,對照著名冊,一一琢磨著,此人是否該留下,等主公親自考較。
因為為首的管鶴雲猶在豫州,代主公掌豫州之事,兩人並無人可詢問,只能彼此商議著拿主意。
「裴晏安,并州人士……」何大人「嘖」了句,指著名冊道,「你看,這裴晏安不會是并州裴家的郎君吧?」
同僚擺手,「應當不是吧,并州裴氏怎麼可能來投主公。應當只是恰好同姓而已。」
何謀士仔細一想,捋著鬍子道,「你說得有理,此人自薦的文章十分亮眼,竟還通十幾門外族文字,當真難得!」
同僚湊過來看,也嘖嘖稱讚,道,「留吧,正卻這樣的人才,我明日去瞅瞅這人,若當真有真才實學的,得在主公面前薦一薦此人!」
作者有話要說:陸錚掀翻桌子,怒指何謀士:你要是不滿我給你派活,你可以說啊!你怎麼還公報私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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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事人表示陸某表示,就——就很突然,女兒都有了,「情敵」出現了???
第50章 母親
「冬藏祭?」
陸錚剛來衙署, 便被等候多時的祭官堵了個正著,一封文書便遞了上來。
祭官聽陸錚發問,忙恭謹道, 「是,此乃大祭,還請主公務必露個面。」
冬藏祭乃廣牧由來已久的祭典。傳聞中,穀神后稷會在這一日來民間視察,既為了感謝穀神后稷這一年的保佑, 也是為了乞求來年的豐收, 冬藏祭每年都辦,且辦得還十分隆重。
祭官解釋了一番,又道, 「若是能攜家眷一起,便更好了。廣牧百姓皆知,主公近日新添了一位小娘子,都盼著能遠遠看一眼,討個吉利……」
祭官這回也是豁出去了,大著膽子一通說, 陸錚本來還不欲讓女兒露面,但想著, 珠珠畢竟是他的女兒,哪裡能一直躲著,便道,「行, 你自去安排。」
祭官樂呵呵下去,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了。
他專司祭祀一事,自然曉得, 這鬼神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但為何掌權之人,無一人廢棄祭祀之禮?其一乃為祖先立下的規矩,輕易廢棄不得;其二,祭祀之禮能令百姓生出敬畏之心,乃至臣服之心。
陸錚身為兗州之主,若能出席冬藏祭,且還是帶著家眷,能令冬藏祭的效果翻一番,也算是對他這個祭官的肯定。
祭官走後,陸錚也沒得空,底下謀士又來了,懷裡抱著堆厚厚的紙。
陸錚一看,便不由得想起,管鶴雲曾給他府里送的一車車的史書,「這是何物?」
謀士倒像抱著堆寶貝似的,道,「此乃此番來投主公之文士,所做的詩詞歌賦同文章,主公既有空,便親自看看。」
陸錚忙擺手,「不必了,你們挑就是,我不擅長這些。」
謀士面露失望之色,道,「主公無暇看,那下官將其中上上的文章挑出來,主公多少看一眼吧。」
見手下謀士都妥協到這個份上了,陸錚難得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為,的確放權有點放得太過了,手下人一時不習慣倒也正常,便勉強點頭,應道。「既如此,我便看看。」
說罷,謀士便立即從最上面取出一疊,交由隨從,放到了陸錚的桌案前。
陸錚是一貫不喜這些歌功頌德的文章,什麼錦繡文章的,寫的再美,在他眼裡,也是不知所云,看了便頭大的文章。因此做主了心理準備,才翻開了那一疊文章。
最上頭的一篇,便令他眼前一亮,看慣了歌功頌德之詞,那些文章動不動就聖人先祖,要麼就是周天子言,恨不得追溯到盤古開天地起,看得人頭腦發脹。手頭這篇卻難得的沒以聖人之言開口,寫的乃是兗州水利開發。
開頭分析兗州河道情況,中間寫的是近百年兗州水利的發展,文章末尾畫龍點睛,提出了河道開發的想法。言之有物,字字璣珠,通篇下來,沒半句廢話。
陸錚翻到末尾,看見落款,道,「這裴晏安還不錯,是個實幹的。」
謀士立馬道,「主公英明!這裴晏安的確是難得的人才,主公今日得閒,不如見一見。」
陸錚本想應,又想起自己今日還有事,便道,「算了,下回一起見吧,也不急於一時。」說罷,又翻了剩下的幾篇文章,俱還算合他眼緣,點了其中幾名,便算看過了。
在衙署處理了一上午的正事,陸錚才回太守府,行至離正院尚有一半的路,忽的聽見一陣哭聲。
他微微皺眉,走過去,見侄兒陸承坐在樹上,嗚嗚咽咽的,哭得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