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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個鑰匙扣兒很可愛嘛!還跟你的鑰匙扣兒是一對兒的!」她垂下眼睛,目光落在了那個粉粉的毛絨兔子身上:「是送給我的嗎?」她嘴上說著,手就已經搶先一步上前去拿了。
賀瀧的眼角劇烈的抽動了一下,似是有怒氣拂過。
「東西不是給你的,請你不要自作主張的亂碰。」他猛地將鑰匙連著鑰匙扣一塊兒收了塞進衣袋,轉身避開了孔小姐的觸碰起身,「還有,我暫時沒有任何要結婚的打算,也對你沒有任何興趣,希望是我自作多情了,請你離開我的房間,好嗎?」
他顯然是怒極了才說出的這番話,但用詞卻還稱得上是禮節客氣,孔小姐愣了兩秒,沒料到會收到如此直白的拒絕,難堪的漲紅了臉色。
「不就是個鑰匙扣兒嗎!我想要多少我爸爸就會給我買多少!誰稀罕啊!」她跺了一下腳,掉頭跑了。
賀瀧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覺得賀山的面子不能一點也不給,於是從衣櫃裡拿了件乾淨的衣服換了,復又下樓。
他再次下樓時發現樓下的飯局已經散了,賀山正同孔家父女坐在一塊兒,竊竊的說著些什麼。
「爸,孔叔叔。」賀瀧走過去打了聲招呼:「我剛才加班太累了,態度不好,對不起。」
孔先生愣了一下,擺擺手說「沒關係」,反倒是賀山濃眉絞緊,慢慢道:「賀瀧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嗯?」賀瀧從茶几上拿了個橘子隨手剝了。
「嚴瀟是誰?」
賀瀧剝橘子的動作頓住,詫異的抬眸,他目光如炬的掃向沙發一隅的孔小姐,那姑娘即刻避開了眼神,心虛的往她爸身邊靠了靠,嘴角不屑一顧的下壓。
「問你話呢,別看別人。」賀山說。
賀瀧微妙的翻了翻眼睛。
看來賀山是把嚴瀟當成他在外面交的什麼地下女朋友了。
可又不能告訴他們嚴瀟就是殺人犯伽馬,畢竟他們的工作都要遵循保密原則。
「嚴瀟是我的大學同學。」他信口鬼扯,又補了一句:「是個男的。」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個大學同學叫嚴瀟?」賀山皺眉道。
「老賀你別胡攪蠻纏,賀瀧大學裡那麼多學生,你還能每個名字都知道?」姜瑜耳朵挺靈,忍不住出言護短。
「你別說,公大的學生,就數賀瀧那一屆質量最好,畢業證是我親手簽發的,每一個我都有印象,我就是沒聽說過名字叫嚴瀟的。」賀山拍了拍大腿,眉眼漸漸犀利起來,像是老而不衰的捕獵鷹隼:「嚴瀟到底是誰,你跟我說實話。」
賀瀧有些尷尬的抿緊了嘴唇。
賀山的記性確實是不錯,說記得就一定記得。他有點後悔這麼扯謊了。
孔先生適時在一旁笑著開口道:「老賀,這人啊尤其是男人,誰沒幾個擱在心裡的人呢你說是不是?小賀既然不想說就別讓他說了。」
「你這是什麼話,男子漢就要光明磊落,別在外面對別人做了什麼還藏著掖著,而且我賀家門楣高闊,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踏進來的。」賀山皺眉道:「賀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告訴我,嚴瀟是誰。」
賀瀧被問的煩心大漲,這麼些天堵在心口的鬱結衝到嘴邊,再也忍不住。
「他也不是一直叫嚴瀟,他改過名字,以前叫嚴縉雲,我知道你肯定又沒聽說過,但他就是我的大學同學,你愛信不信!」
賀山卻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嘶」一聲道:「嚴縉雲?哦!他呀,我知道!」
「你知道?」姜瑜走過來替賀瀧剝那剝了一半的橘子,奇道:「你真知道還是假知道呀?」
「真知道!」賀山輕拍大腿,面對嬌妻,坦白的那叫一個順溜:「就他們那屆的招考第一名嘛。」
這回換賀瀧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爸?你是不是糊塗了?」他扶額道:「我們那屆的招考第一名是我呀?」
第37章 詭暗(二合一)
賀山的表情出現了須臾的裂紋, 他張口結舌的「啊」了一聲。
那裂紋被賀瀧清晰的看在眼裡,是短促的詫異、慌亂和掩飾組合在一起的複合體。
那廂姜瑜忍不住嬌嗔道:「是啊,老賀我看你是真糊塗了!還敢說你自己記性好!招考第一名分明是我們兒子好不好!」
「啊呀是記錯了, 記錯了。」賀山誇張的拍腦袋頂:「是賀瀧, 是的。」他畫蛇添足的又遮掩了一句:「那嚴縉雲是倒數第一, 都是第一, 所以我記錯了。」
姜瑜又埋怨了幾句, 賀山似是感到心虛, 於是便將這話題揭過了,賀瀧卻留了意, 緩緩的凝住了眸光。
倒數第一和第一差距如此之大, 怎麼可能記錯?賀山一說自己記性好,一又說記錯了, 儼然是前後矛盾。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說漏嘴了。
賀山年紀大了,退休後許久沒上過一線,所以對於許多敏感的話題,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 難免生疏……那也就是說——
公大五年前也就是自己的那一屆, 有一個叫嚴縉雲的學生。
可是公大的學生走上犯罪的道路, 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不走漏呢?早該被媒體宣揚的沸反盈天了!
除非是被人壓下來了。
可即便是為了學校的形象特意壓下來……像嚴縉雲那麼出色的人, 在公大就讀期間怎麼可能低調得無人知曉呢?以至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