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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大姐住在那裡尚能讓他服氣,江綾,就完全不行了。
一路到了長豐亭,江英傑左顧右盼,卻沒看到人影,不由皺起了眉:「這些黑市雇來的散修,就是沒個規矩,說好的時間竟然遲到。」
他牢騷了一句,正準備進亭子裡休息一下,忽然樹影晃動,有一條黑色的繩子從旁邊的大樹上遊走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他捆了個結實。
江英傑剛抬起頭,一桶糞水又朝他兜頭淋了過來,騷臭味兒撲鼻。江英傑調動不了靈氣,急的下意識閉上雙眼,正準備罵人的嘴巴也死死閉上了。
他被淋了一頭一身的髒污,氣火上來,正欲作嘔間,模糊的視線忽然一暗,頭頂被罩了塊布料,暗沉沉的。
江綾把壯漢儲物袋裡的底褲丟到他頭上之後,瞧著萬無一失了,才縱身一躍跳下去,屏住鼻息,站在他身後五六尺的地方。曾經趾高氣揚的江家小公子如此狼狽,不由讓她想起自己落魄那會兒,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江綾唇角帶笑,看他像毛毛蟲一樣扭了一會兒,才用粗壯的聲音瓮聲說:「是我。」
這聲音雖然跟黑臉壯漢有細微不同,江英傑卻沒工夫細聽。他一心想擺脫身上的糞便,無奈連個除塵術都使不出來,崩潰大喊:「你綁我幹什麼?竟然還給我潑糞,還想不想拿到剩下的一百五十塊靈石了!」
江綾呵呵一聲,繼續假裝:「誰稀罕你那點靈石,那小姑娘給了我更高的報酬,讓我問你點事兒。」
「你綁那小姑娘幹什麼?」
江英傑不信她的話,也絕對不會說出實情:「她一個窮酸貨能給你什麼報酬?快把我放開,我爹可是築基修士,兩儀宗的人也隨時會從這裡經過,你一個無名散修想惹禍上身不成?」
他這話倒是把江綾提醒了,她用控物術把江英傑挪到亭子後面,冷聲一哼,威脅道:「你再不交代,我就把你衣服扒了光著吊到亭子上,讓來往的漂亮女修長長眼,說不定還有認識你的師姐師妹呢。」
江英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從沒受過這樣的羞辱,氣的心裡冒火,臉色一變斥罵道:「你無恥!」
他知道這些散修心黑手狠,要是被激怒了,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於是更惡劣的話也不敢罵,壓住脾氣,試圖收買對方:「她給了你什麼好處,把我放開,我給你雙倍的。」
緊張之下,又吞咽了口水補充一句:「我爹是築基修士,他在我身上下了禁制,萬一我出什麼問題,你連命都保不住。」
不愧是有靠山的人,威脅起別人都這麼有底氣。
江綾一聲冷笑,也不跟他磨嘰,先是給他頭部以下施了個除塵術,接著拽住他的外袍,刺啦一聲,就扯掉了一片衣服。
江英傑驚恐地叫喚了起來,江綾充耳不聞,一腳把他踹倒,又照著他的後腰撕掉一片。她看著那塊白生生的後腰肉,想起黑臉壯漢的話,便獰聲學著說:「看不出來你還挺細皮嫩肉的,應該能換不少靈石,乾脆綁了賣到象姑館去。」
「別!」江英傑殺豬般叫了起來,感覺到那人正準備扒他褲子,立馬撕心裂肺的繼續喊,「別扒,我說!」
江英傑被臭味兒熏著,屈辱不已開口:「就是有人看上她了,想搶她回去做爐鼎,這有什麼好問的!」
「你別誆騙我,再說謊我就直接搜魂了。」
搜魂術陰狠霸道,是所有低階修士的噩夢,江英傑喉頭一滾,打了個冷顫。黑臉壯漢鍊氣後期,肯定有本事對他搜魂,萬一他精神失常變成個傻子……
「我,我說。」江英傑終於放棄掙扎了,臉色蒼白地說,「這其實是我們的家事,我大姐靈根受損,需要那丫頭的火靈根……」
江綾自入門後就沒怎麼出去過,導致他一直下不了手。這次好容易等到她出山門,他專門在大伯母的暗示下,買通了兩個人去綁劫她,本來以為萬無一失的,卻不想出了這種變故。
江綾本就是江家人,命是大伯給的,人是大伯帶回去的,簡直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她一個世俗女,不將自己的靈根獻給親姐就算了,怎麼敢反抗……怎麼敢妄想爬到他們的頭上!
話音剛落下,一連串踢踹就朝著他的頭部而來,踹的他吃痛求饒。
暴打狂風驟雨般落下去,江綾幾乎快打紅了眼,但是她還記著江英傑身上的禁制,沒敢使出法術。她狠命踩了幾腳,越想越氣人,這些腌臢東西,竟然想挖她的靈根,把她搞成廢物,簡直比她還惡毒!
最後一腳把江英傑踹暈後,江綾忿忿罵:「有靠山了不起啊!」
剛才江英傑說完,她就起了殺心,想用這傢伙餵青冥草,可他要是真嗝屁,把他那個築基期的爹招來就不好了。
人都暈了,江綾也懶得再打,把他頭上的底褲取下來,見他已經成了豬頭,又把他的衣服扒了個乾淨,撕成條條捆住了他的雙手。
接著她拽著繩子躍到亭子頂上,繞著亭頂凸起纏了幾圈,把江英傑赤條條掛了起來。
江綾怕他的儲物袋也做過什麼手腳,扔在路邊沒敢拿。做完這一切,天已經黑了,她拍拍手,施展起神行術回了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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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將將亮,這條路上便有了人。
長豐亭位於兩儀宗兩里外,是通往興合坊的必經之路。外門弟子經常會經過這裡,有出任務的,也有拿了東西想去坊市上賣,或者採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