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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側了側,還巴不得雲罩峰的人多說點。
雲罩峰有兩個牙尖嘴利的果然不負眾望,嘴皮子一翻,什麼拈酸嘲諷的話都說了出來,只差沒指名道姓罵棲雲峰占她們便宜了。
偏偏就是卡著名字不說出來,連看都沒看棲雲峰的兩個人,就跟自己一夥圍著閒聊一樣。
魏子淵不大聽得下去,皺了皺眉看向她們:「師門任務也是有獎勵的,我們又沒白來,各位師姐何必說這樣的話。」
雲罩峰的師姐雖然對他有好感,可本質都是修真者,碰上這種有可能成為分水嶺的大機緣,就變得犀利計較起來,哪還管得上什麼同門情誼,什麼容貌資質上佳的師兄弟。
哼了一聲笑道:「跟丹陵比起來,宗門那點獎勵算什麼?魏師弟也得了令牌,丹陵里走一遭出來,就是大不同的境遇了,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魏子淵沒跟人吵過架,聽著這刺耳的言論,眉心皺的能夾死蚊子。
水心月不喜歡跟人辯駁,也根本沒生氣,但她怕江綾聽了難受,扯了扯她,淡淡道:「回房間。」
江綾沒跟她回去,撇嘴擼了擼袖子,露出一截白皙乾淨的小臂。
隨即召出黑曜,將黑色的劍身鏗一聲插在甲板上,唬了剛才說話的人一大跳。
這可是兩儀宗內布的飛舟,長老們也都在船上呢,她想幹什麼?
卻見她好像沒打算砍人,慢吞吞往儲物袋裡掏著,揚著眉梢說:「師姐,船上無聊,回去也要好幾日,我請你吃烤肉。」
水心月愕然地偏了偏頭,就見她從儲物袋裡取了一堆調料出來,又取了老大一塊靈獸肉,旁若無人地使浮空術控制著划過劍身,切出許多小肉塊。
接著指尖一掐,生出許多小火團,把肉塊包裹起來,在空中烤的滋滋作響。
飛舟很大,江綾靠舟邊站著,面前很寬闊一片空地,剛好方便她烤肉。
她一邊往上面撒著調料,一邊撇著嘴悠閒地說:「來了一趟連道傷口都沒落下,也沒殺掉幾個魔人,分明就是免費的青雲城幾日游嘛,還敢說自己被占便宜,真夠不要臉的。我殺了那麼多魔人,又幫助了幾位長老,也沒說什麼呢。」
「嫌棄別人有特權,不去找掌門詢問,也不去找享受特權的人質疑,偏要拐彎抹角的辱罵沒實權的小弟子,明明就是欺軟怕硬。」
黑曜本剛才還因為被用來切肉有些不滿,聽了她這話,又愉悅起來。
說話這麼難聽,將來保不準會成為仇人,對於江綾拉仇恨這件事,它不能再喜聞樂見。
剛才罵人的兩個面紅耳赤,這人才是不要臉吧,什麼叫欺軟怕硬,她哪兒軟了?
「江綾,你說誰不要臉!」
江綾聳了聳肩,滿臉不在乎:「我又沒指名道姓,這麼生氣幹什麼,怎麼還有人喜歡上趕著找罵的。」
「你……」
那兩人被噎得說不出話,氣得臉皮都抽搐了,被同峰的修士拉了一把:「別跟她掰扯。」
江綾哼一聲笑了,論起對罵這件事,只要不是不講道理的潑婦罵街,她還真沒輸過。
恰逢肉烤好了,她熄了火球,從儲物袋裡取出鐵簽子,引著肉塊一排排串上去,遞給水心月:「修為高了就是好,連搗鼓吃食都很方便,師姐嘗嘗我的手藝。」
水心月接過,慢慢的咬了一口:「好吃。」
肉質鬆軟,焦香帶辣。
香味兒傳出去,十分撲鼻,好些人聳了聳鼻子,喉頭口水滾動,暗罵船上的靈氣罩怎麼不掀開一點。
辟穀了吃這種東西,還要勾引別人的鼻子,真是不要臉。
江綾甩手揮出一串烤肉,送給魏子淵:「魏師兄,請你吃烤肉。」
魏子淵自從築基之後就再沒吃過東西,望著這串烤肉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住。
江綾難得給他好臉色,他沒再冷冰冰的,遠遠道了聲謝。
船艙里,三位長老自然能察覺到外面的動靜,溫博明不動聲色,始終淡淡笑著,只當沒瞧見。
雲罩峰長老見自己的弟子沒罵贏,面上有些掛不住,趁談正事的嫌隙說了一句:「江綾這孩子,有點頑劣啊。」
溫博明也沒怯她金丹中期的修為,笑說:「頑劣算不上,頂多氣性大點。這倒也挺好,免得在外面受人欺負。」
本來因為剛才談的事情,他們都各有不滿,這會兒扯上小輩,火藥味兒就更重了。
見雲罩峰長老還想駁斥,蒼凜峰長老手指扣了扣桌子,嫌麻煩地說:「夠了。」
然後皺著眉看向溫博明:「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將令牌的事情上報給宗門,讓宗門處理吧。」
心裡有點生氣,若不是其他兩個長老在,自己就是直接搶了弟子的令牌也沒什麼事。可在場的人太多了,他要真這麼幹,事兒就大了。
但壽元不多,難得遇上這種機會,他總不能甘心,於是叫了這兩人過來探口風。雲罩峰長老也隱隱透出這樣的意思,溫博明卻顧左右而言他,語意模糊,顯然不好糊弄。
他只能提出這樣的辦法了。
屆時門派收回令牌,就是分不到他身上,也不能讓這毛頭小子得意。
溫博明抿了口茶,不置可否:「前輩想做什麼便去做,我自然無法干涉。」
蒼凜峰長老氣笑了一聲:「那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