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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燕洵嘆氣,轉頭問戰兔幼崽,「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戰兔幼崽趕忙道。
「那就動手吧。」燕洵說著後退一步。
小幼崽們迅速分散開,把燕洵和秦四圈在裡面。
秦四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只聽到耳邊的蛋弟弟喊了一聲,然後就看到眼前『轟』的一下炸開,比打雷的動靜還大,他頓時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只看到所有的小幼崽都跳了起來,像是被吹飛一樣。
耳邊的蛋弟弟抓著他的衣裳飛起來,滿臉興奮地說著什麼,可惜秦四什麼都沒聽到。
等這股衝擊力過去,蛋弟弟這才鬆開爪子重新站好,又從懷裡拿出一個很小很小的玻璃瓶,取出裡面黑乎乎的藥丸,趁著秦四張嘴的功夫扔進去,又拿出另外的玻璃瓶,往秦四的耳朵里放了一點東西。
「四皇子,現在約莫好了吧?」蛋弟弟盤腿坐在秦四肩上,絮絮叨叨的說,「你說杜美克怎麼就這麼倔呢,鬣狗王血淋淋的例子還擺在前面,現在只剩下一個頭蓋骨呢。難道杜美克以為咱們不會動手?」
「哼。」寶寶從滾滾煙塵中跳出來,「是那些欽差對杜美克保證過,保證阿爹在京城不敢動手。」
「是啊,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阿爹怎麼敢在京城動手呢。」蛋弟弟便道,「這裡畢竟是天子腳下,是皇城,阿爹只是小小的鴻臚寺卿而已,甚至這回他根本不應該去迎接妖國使臣……現在為了請妖國使臣進鴻臚寺竟然就要動手,還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實在是……太膽大包天了些。」
「明日就會有摺子送去皇上案頭,彈劾阿爹吧。」
寶寶抹了把臉,抖了抖手中的戰傘,冷聲道:「怕是摺子早就寫好了,今天就能送進宮裡。」
「也是,很多人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他們為大秦的江山,為大秦的社稷,為大秦的百姓,當真是操碎了心。」蛋弟弟諷刺道,「不過鴻臚寺周圍的人早就提前搬走了,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是從阿爹的私庫出,沒要朝廷一文錢。」
「這個暫且不說,便是這鴻臚寺本就不應該建在這裡,既然是接待妖國使臣的地方,怎麼也得選個空曠的地方,且周圍安排好道兵駐紮才對。」
「人人都覺得阿爹做錯了,可如果沒有阿爹,京城又會是什麼樣呢?」
「越是無能的人就越是要嘴上強調自己有能耐,就越是要想方設法的強調自己有能耐,就越是欺軟怕硬。他們不過是知道我阿爹心軟,不屑於跟他們計較,所以他們才蹦躂的這麼歡罷了。」
蛋弟弟痛痛快快的說完,也拿起自己的小戰傘從秦四身上掉下去,飛快地沖入滾滾煙塵中。
寶寶也衝進去了。
秦四茫然四顧,正好看到了不遠處的燕洵,他便趕忙走過去,直到走到燕洵身邊他這才發現:燕洵身邊是沒有任何煙塵的,到處都乾乾淨淨,仿佛這裡屬於另外一個空間一樣。
「大人。」秦四還稍稍有點弄不清楚眼前的情況。
「且等著就是。」燕洵道。
秦四又想起來蛋弟弟說的那些話,便問:「大人,朝中……」
朝中那麼多人對燕洵虎視眈眈,無風都要起三尺浪,更何況現在鴻臚寺門前已經掀起驚濤駭浪,叫朝中的人知道了,豈不是都要高興的跳起來,都會覺得自己總算是抓到燕洵的把柄了。
秦四設身處地的想了下,感覺如果自己成為眾矢之的的話,他一定會受不了的,要麼沉默中發瘋,要麼發瘋中沉默,他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是蛋弟弟說的吧?」燕洵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蛋弟弟說的,「切莫放在心上,蛋弟弟也不過是說說而已。更何況,朝中……不針對我,又能針對誰呢?總不能叫他們去針對妖國,畢竟沒有那樣的本事。」
沒有足夠的本事,但是又要表現的自己很有本事,所以才會飢不擇食的盯上任何可以盯上的人。
「只要有人就會有爭鬥,叫他們盯著我其實也好。」燕洵忽然壓低聲音,衝著秦四道,「畢竟現在保育堂風頭太盛,樹大招風啊。」
如果燕洵在朝中沒有人針對,所有人都是口風一致的話,那燕洵才要著急了。
與其說朝中針對燕洵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本事,倒不如說燕洵在利用他們自污,為了更順利的活下去。兩邊本來就是各取所需,共贏的關係而已。
而這樣的關係如此直白的展開來,最終的矛頭對準的是皇帝。
秦四嚇了一跳,又不得不承認燕洵說的其實都是對的。
「結束了。」燕洵忽然道。
寶寶跑出來,衝著秦四微微拱手,便默默地站到一邊。
後面戰兔幼崽跑出來,抹了把臉上的血,衝著燕洵道:「大人,新式子彈有用。」
「很有用。」蛋弟弟扛著戰傘跑出來,衝著燕洵做鬼臉。
等所有的小幼崽都回來,眼前的煙塵散去,鴻臚寺門口已經不見妖國使臣,地面依舊平整,並不像秦四想的那樣翻天地覆,不過上面有著一道道血跡,只要盯著看就會頭暈目眩。
「把血跡清理了,咱們回去。」燕洵淡定道。
蛇身幼崽便游過去,弄了水沖洗地上的血跡。
火焰幼崽拿著火摺子噠噠噠跑過去,『轟』地一下點了火,蹲在旁邊伸著爪子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