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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的研製和製造具體花了多少錢,燕洵自然心中有數,只不過他吩咐幼崽們上帳冊的時候按照他說的金子數量上的帳冊而已。
那說話的人閉了嘴,依舊躲在後面。
槍和大炮全都是燕洵自己賺的銀子,自己和幼崽們一起研究,其中的危險自然是不必說,最危險的時候整個水泥屋都炸飛,就連京城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還以為是地龍翻身。
這一座座金山銀山砸下去,朝廷一文錢沒出。
此時許多人都是話到嘴邊:既然有槍又有炮的,何不給京城豪門貴胄都配備上?這樣的話,京城可就安全多了。
高堂之上,張瑞湊到皇帝耳邊小聲說:「皇上,時辰差不多了。」
若是以往大朝會,現在早已退朝。
皇帝看著下面各有心思的朝臣,頭一回覺得這些人加起來都還不如燕洵一個人有用,他衣袖裡的拳頭緊緊的握著,默默的看著燕洵一臉淡然的面對如此之多的朝臣。
他不過是小小的鴻臚寺卿而已,來上朝還是皇帝開恩。
但偏偏此時所有人都不敢多說話。
「都去偏殿歇息,再議。」皇帝沉聲道。
這是大朝會不結束,挪到偏殿繼續了。
不過妖國使臣再來之事也的確事關重大,也沒有人敢有怨言。
皇帝起身離開,下面的朝臣立刻有些亂了,說話聲也嗡嗡嗡響起來。
史元守和司平一個箭步跑過來,一左一右的護在燕洵身邊,對著其他人虎視眈眈。
「大人,這些人怕是要惱羞成怒了。」史元守低聲道,「咱們勢單力薄,這可如何是好。」
燕洵一番話說完,不但沒給皇帝面子,更是以自己一人之力站在所有朝臣的對立面。文臣是一張網,他們都有共同的利益,自然要站在一條戰線上,而武將又何嘗不是一張網,即便是看上去跟燕洵關係不錯的楊叔寧,也是先忠於大秦,才考慮跟燕洵合作的。
幾個面白年輕官員惡狠狠的瞪著史元守和司平,就差在臉上寫『叛徒』兩個字了。
燕洵淡然的笑了下,對史元守道:「不這樣的話,我手底下的作坊往後還能姓燕嗎?保育堂的幼崽們還能留在大秦嗎?這些人吶,是絕對不敢擋在最前面的,他們打定主意拖我下水,便是想讓幼崽們擋在前面,再圖謀我手中的作坊。若是我主動把這些東西獻出來,說不定以後我也能位極人臣,可作坊呢,幼崽們呢?」
作坊不再姓燕,那麼在作坊里做工的人還能有那麼好的待遇嗎?
他們還能幹六天活歇息一天,還能逢年過節都有福利拿,自家孩子還能拿到去學堂上學的名額,甚至他們還能用低廉的價格買到水泥樓住嗎?
京城別的地方也不是沒有作坊,只不過在裡面幹活的人都不是自由身,而是簽了賣身契的,相當於是大戶人家的下人。
史元守還年輕,他控制不住臉上的怒氣,道:「可是……」
他也有小兒子,而且極為聰慧,原本因為他只是小吏,兒子往後也只可能是小吏,根本沒有機會找先生念書,但是燕洵幫著他安排了京城第二學堂。
小兒子在學堂里念書極為用功,還認識了許多以前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少爺們,關係也極好,眼看著往後前途光明。
「若是早些年,朝堂上就是這樣的。」燕洵帶著史元守和司平走得遠了點,指點道,「朝臣扯皮,三五天都決定不了,但是足夠他們利用這個空檔謀取自己的利益。他們自己的腰包鼓了,國庫可就憋了。」
「大人是說?」司平猛然想到什麼,眼睛亮了。
燕洵點頭道:「是的,否則我怎麼敢如此。」
「大人慧極。」司平拱手道。
「等會兒你們不需要說話,一切都由我來。」燕洵笑道,「你們此時能跟我一起走,便足夠了。」
後面的史元守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知道自己即便是站出來也不是那些在官場浸yin已久的老臣,他是幫不上燕洵什麼的。
燕洵這麼說,也是為了保護他們兩個人,不讓他們成為眾矢之的。
一切都是因為他和司平本事還不夠,還達不到站在燕洵身邊高度,他和司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堅定。
偏殿中,皇帝還沒露面,相熟的人自然要湊到一起小聲商量一番。
也是這時候他們才發現,今日咸平、北齊,還有好幾個人竟是都沒露面,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燕洵有些許關係。
原本早就發現這一點的人還以為燕洵今日孤立無援,且跟燕洵最好,朝中地位最高的周老也沒露面,今日燕洵便是有三頭六臂也定然說不過他們所有人,只能任人宰割。
然而事實恰恰相反。
他們這麼多人加一起,都說不過燕洵一人。
燕洵淡然的進了偏殿,隨便找了個靠門的角落站著,沒去看其他人,也沒有低著頭露怯,反而誰盯著他看便會被立刻察覺,燕洵也盯回去。
「燕大人。」有個面生的年輕官員走過來,衝著燕洵拱手,一臉傲氣,「敢問燕大人,那槍和炮可能對付大妖?」
「不好說。」燕洵也拱手。
「不好說是什麼意思?若是槍和大炮能對付大妖,那麼我等又何必懼怕,竟敢讓大妖來就是,反正來多少殺多少。」年輕官員驕傲道,「到底能不能燕大人給句準話,若是能,大妖便不必懼怕,若是不能,燕大人就不要說什麼槍和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