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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做不了主,便進去問問能做主的主子!」謝然書看著守門的漢子一臉為難,忍不住提醒道。
漢子剛要說什麼,忽然看了眼裡面,眉頭頓時舒展開來,衝著謝然書笑道:「能做主的幼崽來了。」
大家都是一愣,下意識看過去。
火車站裡面極大,地上都鋪著光滑的石頭,擦的一塵不染的,幾乎能當鏡子用。
「誰?沒看到啊。」有人忍不住道。
謝然書心中一動,仔細的盯著地上,一點一點的尋找,終於看到恰巧在陰影處,背著小手,慢悠悠的往這邊走的蛋弟弟。
「你們這些人,難道就不能仔細看看嗎?還是有誰眼睛不好使,眼睛長在頭頂,根本看不到地板?」發現謝然書已經看到自己,蛋弟弟便迅速跑過來,一手叉腰,仰著臉看著這些人。
蛋弟弟聲音洪亮,他一說話,這些人才終於找到他。
「你們想去六皇子的鋪子?」蛋弟弟也沒想著跟這些人理論,他原地轉了兩圈說,「倒是也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幾個賈家小輩看著個頭小巧的蛋弟弟,都覺得十分驚奇,忍不住蹲下伸了伸手,想要摸摸蛋弟弟。
蛋弟弟迅速往後退,避開賈家小輩的手,道:「你們去把賈求孤賈大人請來。既然大家都來了,怎麼能落下賈大人一位呢?你們說是不是這麼回事?」
賈家小輩下意識後退,全部跌倒。
他們趕忙爬起來再看看背著小手,腮幫之圓鼓鼓,一臉笑眯眯的蛋弟弟,終於意識到這隻小幼崽並不好欺負,而且還特別狡猾。
謝賈趙三家,連著其他人家的小輩都湊到一起,便是謝然書也在,唯獨賈求孤不在,偏偏賈求孤雖然在朝中不受重用,但到底是正經京官,比這些小輩身份更高,於情於理賈求孤都得在才是。
「賈大人……他……受傷了。」賈家小輩說完,忽然有了底氣,張口就來,「賈大人這些日子一直都沒露面,似乎是在養傷,我們不便去打攪……」
「他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蛋弟弟道,「可以去六皇子的鋪子裡吃飯的,你們去請了嗎?」
幾個人同時搖頭,他們根本沒想過請賈求孤。
「這怎麼能行。」蛋弟弟極有氣勢道,「現在去請,請來賈大人我便帶你們去六殿下的鋪子,否則的話你們就不要來了。真是的,賈大人不但是你們的長輩,更是有正經官職,你們請都不去請,也太失禮,這若是放在京城,你們這些……還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去請賈大人。」謝然書見著幾個小輩面露憤憤,趕忙道。
蛋弟弟點頭,「這才像話嘛。」
謝然書衝著蛋弟弟拱手,拉著還要說話的幾個小輩趕忙離開。
到了沒人的路上,幾個小輩這才得了說話的機會,忍不住抱怨起來。
「趙公子也沒來,他怎麼就沒問!」
「謝公子,咱們好歹都比那個小幼崽大,他架子也太大了吧,我爹都沒這麼說過我。」
「咱們真要去請賈大人嗎?我看不合適吧。」
「早知道就不去火車站……」
所有人都是滿臉抱怨,但終究是沒人敢自己離開,都跟著謝然書。
「你們以為那隻小幼崽只是對你們說教?」謝然書看著這些滿臉抱怨的小少爺小公子小姐兒們,心中湧起巨大的無奈,他們都還沒長大,本事更是沒多少,哪怕是在自己家裡看上去精明一些,那也是因為身後都靠著長輩,如今被家中長輩扔出來,竟是一葉障目,什麼都看不清了。
他不由得又想到,妖國那麼危險,即便是邊城道兵輕易也不會出外城牆。
京城的那些人家把家中的小輩送出來,即便是為了功勞,怕是也依舊沒把這些小輩當回事的。
偏偏小輩們還沒有自知之明,仍舊做著春秋大夢。
「你們做的一切,心裡想的什麼,不但燕大人都知道,那群小幼崽也都知道。」謝然書便把那天晚上戰兔幼崽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又說,「這回那隻小幼崽在火車站門口攔下你們,是為了你們好。」
「可是……賈大人與燕大人有仇,這跟我們沒關係啊。」仍舊有小輩理直氣壯。
「就是,我們什麼都沒做。」
「謝公子,你這話說的……」
謝然書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道:「若是今日你們撇下賈大人去了六殿下的鋪子,那麼以後……」
燕洵會對這些小輩徹底失望,他們就再也不能從燕洵這裡得到半點好處。
想想這回出外城牆去荒山,若是沒有燕洵,他們都得死。
難道他們以後就永遠都不再去荒山了嗎?燕洵帶著幼崽們去荒山摘了果子,若是朝廷知道,這些去過荒山的小輩還能躲過去嗎?
沒有燕洵,就沒有他們,偏偏他們根本看不清,識不明。
謝然書口乾舌燥的說了一路,才終於有人明白過來,卻依舊不太想承認,梗著脖子道:「我家也不差的,不過是妖國而已,多請一些修為高的道兵就是,謝公子你不就是修為高,這才沒受影響。」
「我?我修為不高,不受影響是因為以前吃過燕大人給的良藥。」謝然書一臉淡然,指了指前方的水泥屋說,「到了。」
水泥屋中,賈求孤正在看一個草編的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