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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皇帝已經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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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朝官趁著皇帝不在,便都湊到一起小聲商量。
都能看出來皇帝的決心,在歧元縣這件事上不會讓步,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爭取自己的利益,原本朝臣跟皇帝就是你來我往,不停交鋒,雙方不停互相試探的對手。
現在皇帝不肯讓步,那麼讓步的自然是朝官。
咸平、賈求孤等人身為內閣成員,輕易不會跟下面的朝官走的太近,此時便超然在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無關緊要的話。
一個不起眼的小公公過來幫諸位大佬添置茶水和點心,走到咸平身邊的時候,便小聲道:「咸大人,燕大人來了。」
「多謝。」咸平裝模作樣的衝著小公公道謝,等人走了,這才衝著其餘的人說,「可以表態了。」
「成。」賈求孤板著臉點頭。
等歇息夠了,重新去隔壁大殿,賈求孤見著皇帝一臉平靜的出來,不一會兒又見著燕洵出來,並沒有驚訝。
內閣幾位都沒表態,一是因為皇帝和朝官沒達到平衡;二是就算表態了也沒有用,因為最終結果還沒出來。兩種可能都不能選,就只能不表態,只能等。
現在燕洵來了,那麼這個不平衡馬上就會平衡。
「都來說說歧元縣六部如何建。」皇帝說著話,眼睛卻看向燕洵。
下面的朝臣憋了一肚子話,可也知道現在不能急哄哄的衝到前面,至少得等燕洵先說才行。
「皇上。」燕洵幾乎站在隊伍的最後面,他上朝的身份是從五品的鴻臚寺卿而已,幾乎朝中隨便一位都比他大,「以微臣來看,歧元縣作為新興之地,自然少不了要叫朝中老臣去主持大局,不如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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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進宮沒多久,宮裡就有一群實力高強的御林軍凶神惡煞的跑出來,直奔各位朝官在京城的府邸。
「我等奉旨前來幫鄧大人收拾行李,違抗者格殺勿論。」
「諸位讓讓,我等不方便透露。」
「違抗者格殺勿論。」
等輪到司平、史元守等人府上,這些御林軍便頓時面色一變,春風化雨。
「皇上派我等前來幫大人收拾行李,是要跟著燕大人去歧元縣。」
「是好事。」
「朝中不知道多少人明爭暗鬥的槍名額,你們府上的大人是板上釘釘的。」
「請放心,我等一定盡心盡力。」
幫著收拾好行李,這些御林軍便直奔火車站。
宮裡的朝官很快被燕洵劃分為兩部分,也沒看這些人立場如何,實力如何,年紀又如何,直接抓鬮,沒用一刻鐘就分出一半朝臣,不等這些人出宮,便直接送去火車站,直接送進火車。
燕洵後腳跟著上了火車,早就啟動的火車便飛快地駛離京城。
剩下的另外一半朝官全都面面相覷,沒弄懂燕洵這是要幹什麼,可無論如何他們的計劃都已經被打亂,現在是完全按照燕洵的腳步走。
火車上其實什麼都有,幾乎用不到諸位大人的行李,可饒是如此還是叫這些人都摸不到頭腦。
不過司平和史元守又是不一樣,他們倒是淡定的很,知道火車上哪裡有熱水,知道茅廁在什麼地方,甚至是還專門去洗了個澡,實在是跟其他人畫風都不一樣。
便有人湊上來打聽消息,「司大人可是知道咱們究竟要去哪兒?」
「去歧元縣。」司平給了個肯定的答覆。
「去歧元縣做什麼?」那人覺得有門,趕忙追問。
「歧元縣事情多,新建六部,各個總署衙門等等,這個不好說。」司平很好說話,問什麼答什麼。
聽得人卻有點麻爪,忍不住道,「可這事兒朝中不是還沒商量出章程嗎?六部衙門都還沒動,預算也沒開始,戶部也沒撥款,這事兒怎麼能這麼草率。」
按照以往的經驗,朝中至少得折騰半年,半年以後歧元縣才能有個大概的章程雛形。
「邊城危矣。」司平就說,「歧元縣跟邊城息息相關,再不能像以前那般了。」
「政事是政事,跟邊城又有什麼關係?難道又有妖國使臣來訪?那確實不行,得叫燕大人出面,咱們是面對不了妖國妖怪的。」那人說的振振有詞,覺得這事兒都是理所當然的。
司平笑了下,說:「那哪能一樣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知道?」那人知道司平還知道很多,便想都問出來。
司平笑而不語。
那人定定地看著他,知道司平不肯再說了,便只能悻悻的離開。
結果那人剛離開,撼山幼崽就跟變戲法似的出現在司平面前,把司平給叫走了。
距離不遠的車廂中,燕洵正仰著臉,眼睛上敷著藥,旁邊鏡楓夜在小聲說著什麼。
司平趕忙放輕腳步,小心翼翼的進來,到撼山幼崽旁邊坐下。
別的幼崽都不在,司平知道他們都忙得恨不得飛起來,又累,又想到自己竟是到現在都沒幫上什麼忙,便有些慚愧。
「司大人來了。」鏡楓夜小聲道。
燕洵趕忙拿掉眼睛上的藥草,使勁揉了揉眼睛,「司大人,現在有個事兒要請你幫忙。你先聽我說,歧元縣那邊的事兒比較複雜,新六部或則總署衙門的事兒我不管,也不用來問我,到時候需要什麼直接找鏡大人就好。我說的是歧元縣石門的事兒,當初小黑和蛋巨巨事兒你也知道,便是跟石門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