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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沒有往深處查,是為了自己不知道這麼秘密,讓皇帝自己處置,這樣的處理手法極為高明。
不過冷宮之人有何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尤其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弄倒涼亭,肯定是有幫手,且幫手還有不少,不過這就不是北齊的職責範圍內了。
「罷了,你且去吧。」皇帝生完氣,衝著北齊擺手。
見著北齊往後退,皇帝忽然又道:「對了,朕聽說保育堂第二學堂鬧事了?此事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保育堂第二學堂的學生鬧事,連帶著他們的家人也跟著鬧事,已經有不少人找機會傳到皇帝耳朵里。
北齊恭敬道:「是歸元蟲芽妖攻城之事。」
「你可知那歸元蟲芽妖當真如此厲害?」皇帝問。
皇帝從小在宮裡長大,雖然也見過妖怪,但那都是大妖屍體,普通妖怪死後基本都會化為濃水,道兵也不會刻意抓活的普通妖怪,皇帝竟是從未見過普通妖怪。
「微臣聽說學堂里還有一些活的歸元蟲芽妖,皇上若想看看,微臣可以去取來。」北齊道。
「你便幫朕取來。」皇帝想了想道。
學堂里早有準備好的歸元蟲芽妖,北齊去取,自然要通過燕洵。
很快歸元蟲芽妖被妥善的送進皇宮。
玻璃盒中的歸元蟲芽妖看上去跟死了似的,但是沒有化為濃水,顯然還沒死,不過是因為此處是皇宮,歸元蟲芽妖不能動彈而已。
連帶著歸元蟲芽妖的,還有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
北齊打開玻璃盒,把歸元蟲芽妖放到兔籠中。
所有人都沒說話,都看著籠子。
歸元蟲芽妖仿佛死了一樣,但是依舊能看到緩慢移動。
時辰過去良久,當歸元蟲芽妖口器對準兔子的鼻子,眼瞅著兔子萎靡不振,隨後摔倒,奄奄一息,而歸元蟲芽妖肚子鼓起來,竟然能夠飛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神情駭然。
這裡是皇宮,歸元蟲芽妖應當是飛不起來的,但是吸了血以後,竟然能飛起來,雖然動作很慢很慢,但這也足以讓人震驚。
此時不用北齊說,皇帝也想到了邊城的狀況。
每年歸元蟲芽妖攻城都是鋪天蓋地,成千上萬,若只是一隻兩隻還好說,那麼一大片鋪天蓋地壓下來,什麼人能躲得過?
歸元蟲芽妖吸血如此厲害,若是多上幾隻,豈不是瞬間就能把人吸成人干?
可笑這麼多年,皇帝、先皇,乃至於再往上數,皇帝全都不相信歸元蟲芽妖能傷到道兵,乃至於整個大秦除了邊城,上到王孫貴族,下到尋常百姓,全都不以為然。
以至於邊城每次面對歸元蟲芽妖攻城,朝廷不但沒有幫助,反而還會斥責。
這樣的認知讓皇帝內心驚恐,又有些慶幸邊城大將足夠忠心,沒有放任歸元蟲芽妖進入大秦,隨後皇帝又很惱怒,他被騙了,或者說除了邊城,所有人都被騙了。
而騙他們的,是自己。
何等荒唐事,便是放開了想,想個十年八載怕是也想不出這麼荒唐的事。
說出來誰能信呢?
偏偏這就是事實。
而那個敢於揭開真相,甚至巧妙地帶來歸元蟲芽妖,讓自己騙自己的人不得不相信的燕洵,此時便如那些運籌帷幄,料事如神的上古謀士一般,他當真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說大秦要颳起一陣妖風,那就是一陣實實在在的妖風。
「荒唐事,荒唐理……」皇帝喃喃道。
第150章
只是誰都沒放在眼裡的解剖課,卻如清風化雨慢慢變成驚風暴雨,叫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真相。
當天皇帝的反應都被北齊看在眼裡,出宮後北齊便來保育堂建設接寶寶,順便跟燕洵說這個事兒。
「皇上怕是還想看看我的本事。」燕洵沉思片刻道,「也罷,咱們便收拾收拾,去參加賞花宴吧。」
「阿爹,賞花宴怕是要是吟詩作對,我不行啊。」寶寶站在北齊腳邊,個頭只到北齊的腳踝,不過嗓門倒是很大,不會讓人忽略,「我還沒開始學詩作呢。」
「不單單是你不行,我也不行。」燕洵沒好氣道,「到時候咱們都讓鏡大人頂上好了。」
「行。」寶寶立刻放心了。
鏡楓夜雖然平時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學問極好,吟詩作對根本不在話下。
而因為學堂一部分學生嚷嚷了歸元蟲芽妖攻城的真相,再加上學生背後的家族推波助瀾,在京城儼然形成一股不容小覷的趨勢。於是一些世家便聯合起來,邀請燕洵來參加賞花宴,自然是宴無好宴,花無好花。
只是皇帝沒表態,燕洵卻不準備坐以待斃,便沒有拒絕,而是答應了。
當天,燕洵便又換了新衣,模樣和幼崽們穿得都差不多,不過細節之處不同而已。就連寶寶也換了新衣裳,還給北齊送了一身,叫北齊也穿上。
賞花宴在城外十里坡,早早有不少下人去布置,也傳出消息說是燕洵會帶著幼崽們前往赴宴,惹得不少京城百姓都記掛著這個事兒。
只是宴無好宴,他們豈會幫著燕洵傳話傳名?
燕洵帶著幼崽們上了馬車,一路從丹心橋下來直奔城門口,早早等在路上的百姓都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
見著普華務實的馬車緩緩駛來,也不知誰喊了句,「是燕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