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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求孤看著阮端熙擺出來『人證物證』,冷著臉一言不發。
可笑他曾經對這些所謂的『人證物證』深信不疑,以為這些為官者不會故弄玄虛,更不會弄虛作假,卻沒想到如今他親眼看到了,還親身經歷了。
實在是太可笑,曾經他什麼都信,什麼都都不會懷疑,自以為別人都跟自己一樣赤誠,卻沒想到到頭來自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枉他活了這麼些年,真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還不如一些孩子。
曾經他得罪的那些人,又有多少是無辜的,又有多少是被他冤枉的?
賈求孤覺得自己活成了笑話,哪怕是如今,他其實也看不透許多事,如今阮端熙帶著人登門,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只會研究學問,讀讀聖賢書罷了,別的……他一竅不通。
「搜!」
「繼續搜!」
「肯定還有沒搜到的地方!」
「把池子裡的水都舀出來,牆給我推了!」
越是找不到憐哥兒,阮端熙就越難受,他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以至於他顧不上其他,只想著儘快找到憐哥兒。
賈求孤一直很鎮定的站著,他越是平靜,阮端熙就越是驚慌。
那些曾經做過的事,哪怕是沒有證據,但他終究是做過,況且憐哥兒知道他的許多事,若是東窗事發,那麼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找!」
阮端熙要瘋魔了。
小廝一路狂奔,跑到保育堂建設水泥樓外面。
他看到明亮的玻璃窗裡面坐著一整排的小幼崽,他們都在隔著玻璃曬熱乎乎的太陽,那個只有雞蛋大小的小幼崽正慷慨激昂的說著什麼,其他小幼崽都在很認真很認真的聽。
「外面有個生人,沒見過。」蛋弟弟站在戰兔幼崽腿上,伸出小爪子指著外面,「要是哥哥在就好了,他肯定能猜出來那是誰家小廝。」
蛋弟弟去了大理寺,以他的本事,確實能根據身上的衣裳,言談舉止等等大致猜出來人的身份。
「咱們去問問吧。」戰兔幼崽捧起蛋弟弟站起來。
「去吧,去吧。」蛇身幼崽盤著身體趴在板凳上,衝著蛋弟弟甩尾巴尖。
戰兔幼崽把蛋弟弟放到肩膀上,打開兩層玻璃門,噠噠噠跑出來,衝著小廝喊,「你來這裡是有事嗎?」
「啊、啊……」小廝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跑的太快,只能不停的喘氣,根本說不出話。
「你太累了,先進屋喝點水歇息一下吧。」戰兔幼崽趕忙道,「跟我來。」
小廝跟著進了水泥樓,坐在柔軟的椅子上。
蛋弟弟抱著水杯噠噠噠跑過來,遞給他。
喘幾口氣,喝了水,小廝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各位……我家老爺讓我捎句話……」
當時賈求孤叮囑,跟這群小幼崽們說與跟燕洵說是一樣的,只是見到小幼崽其實更難,因為他們都被燕洵保護的很好。不過小廝很幸運,恰巧碰上曬日頭的小幼崽們。
聽小廝說完,蛋弟弟趕忙問:「你家老爺沒請我阿爹幫他嗎?」
「沒有。」小廝老實道,「老爺讓我躲在外面,不用再回去了。」
「阮端熙這麼大的能耐?」蛋弟弟伸出小爪子摸著下巴,背著手,在桌子上走來走去,一邊自言自語道,「賈大人好歹出身國公府,當年的榮寵勝過京城所有豪門,哪怕是現在略有沒落,那也不容小覷。便是我阿爹也不會如此,更何況賈不甄的姐姐還在宮裡,更是誕下皇子……」
蛋弟弟老氣橫秋的說著,絲毫不像個小幼崽,這些可都是他找寶寶打聽出來,牢牢記在心中,如今再說出來,那就多了一股讓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的遐想。
第243章
府中宅子被翻的亂七八糟,一些牆被拆開,水池中的水沒了,魚躺在地上不停的扭動身體,試圖尋找水源。
一干下人跪在地上,一個個臉色煞白。
賈求孤站在旁邊,氣得雙手發抖,然而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對面的賈府半點動靜都沒有,大門緊閉,平日裡喜歡在胡同里閒聊的下人一個都沒了,偶爾有下人想要出門,也會被守著門的小廝攔住,偶爾有主子出門,會被請去另外一個門。
賈求孤慢慢明白了。
阮端熙算是賈不甄的親娘,阮氏遠房中的遠房親戚,只不過因為阮端熙混得好,跟阮氏的關係也近了不少,什麼血濃於水,不過是利益的藉口罷了。
就在賈求孤心中絕望,眼瞅著阮端熙要把他帶走,打入大牢的時候,牆頭竟是翻進來一個人。
年紀不算大的小少年唇紅齒白,臉頰有個花瓣形狀的疤,瑕不掩瑜,半點都不影響容貌。他穿著紅袍,手裡還拿著把花里胡哨的劍,就這麼翻牆過來,看到跪了一地的下人,又看到四周凶神惡煞的差役,再看看狼狽的賈求孤,沒有半點猶豫的衝過來。
「堂兄,這是怎麼了?」賈不甄跑過來,擋在賈求孤前面,問阮端熙,「阮大人,究竟是何事要這般大動干戈?」
「賈不甄?」阮端熙嗤笑,「你不藏在家裡,怎麼跑出來了?現在病好了,能見美人了?」
「什麼美人?」賈不甄一愣,忽然覺得腦子有些疼。
他身邊伺候的僕役都容貌普通,賈府其他下人也都是如此,賈不甄只是偶爾會覺得有些違和,卻也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