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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地?還要收錢?」有人小聲嘀咕。
王真兒冷笑,「收錢怎麼了?你們以為良藥造起來容易?到現在造出來的有多少?幼崽們晚上都不睡覺加班,你們知道不知道?就算是收錢,小爺我早就準備好銀子,結果也還沒排上號呢!」
「收錢才好,不願意花錢的別來,越是白給的越是有人覺得理所當然。」
「燕大人是心善,往裡面投的錢早就是一座金山了,你們不知感恩,只覺得理所當然。那燕大人因為心善不計較,可別怪我們翻臉?」
王真兒一張嘴,說話極快,搶白的那個人都沒機會開口。
這邊有了動靜,又有幾個小哥兒帶著家丁跑過來,衝著那人就是一陣說。
他們這些出身極好的小哥兒都還沒打疫苗,他們不也沒說什麼。
不遠處台上,宋飛涼和曹三露面,又是互相看不順眼。
周光當和事老,說了幾句好話。
進入決賽的書生們全都激動不已,他們就算爭取不到那十三個名額,只要好好表現,入了這些大人物的眼,那也是一番好前程!
圍觀的人也跟著激動,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讀書人,宋飛涼的地位都是絕對的高,曹三看宋飛涼不順眼,名氣也很大,也有一些人看好他,同樣湊上去。
燕洵笑眯眯的站在台下。
台上周光問:「趙元汀的事,誰能說兩句?」
這話問出來,台上的幾個讀書人都是面面相覷,一時半會兒都沒人敢說話。
趙元汀到底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流放三千里,可家中還在京城,妻兒還在,且京城官官相護,之間關係錯綜複雜,現在說了趙元汀,可能會討好一些人,但也會被一些人記恨,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沒有人說話,廖哥兒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步道:「周老,我覺得事情不能一概而論。趙大人為官之時,也做過好事,且在任上沒有差錯。我不能說他是個好官,也不能說他不是好官,只能具體事情具體討論。就說這次天花之事,趙大人是大錯特錯……」
廖哥兒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心中的憤怒簡直無以復加。
恰巧見到利爪幼崽,廖哥兒便抱怨了足足一個時辰。趙元汀再怎麼勾心鬥角,都不能從百姓下手,這樣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麼好事,當他對百姓下手的時候,都是十惡不赦的。
當時利爪幼崽看著很平靜,他說:「我家大人因為他昏睡許久,我覺得很生氣。但是我家大人說過,我不能被憤怒控制,否則會做出不理智的事。」
「可是……」廖哥兒還是很生氣。
「他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我們不需要再做什麼。」利爪幼崽說,「我們還要過自己的日子。而且一切都有大秦律法在,即便是我們憤怒,也只能是憤怒,不能因為憤怒去做過激的事。」
當時廖哥兒不明白利爪幼崽說的,等過去幾天,他仔細想過,又聽說幾個讀書人看不慣趙元汀的所作所為,跑去趙元汀府上防火,被抓起來的消息,忽然明白過來。
利爪幼崽說的都是對的。
或許這樣的話心裡會不太好受,但這樣的話是對的。
台上的廖哥兒侃侃而談,說了許久,他沒有偏頗誰,說的十分中肯。
周光不停的點頭,顯然非常滿意。
咸平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容。
等廖哥兒說完,周光便道:「你回去等著吧,前十必然有你。」
「多謝各位大人。」廖哥兒高興的差點蹦起來。
台下的燕洵笑了下。
利爪幼崽跟廖哥兒說的那些話燕洵早就知道,而且還是他告訴的利爪幼崽。不過其實這段話後面還有一小段,燕洵有說給利爪幼崽聽。
「官場厚黑,為人外方內圓、或者外圓內方。」燕洵說的語重心長,「咱們遵守律法,但是律法之外,還有人情,還有德行……」
出入官場的讀書人,只需要公正即可,混個幾年自然也就學會了那些厚黑。
廖哥兒就是典型的新人,周光和咸平滿意,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只要收入門下,自然能悉心教導廖哥兒懂事,而不是像那些心眼頗多,主意亂七八糟的人,即便是收入門下,也不好掌控。
「鏡楓夜,你說最後誰會是第一名?」燕洵笑著問。
鏡楓夜也看著台上,書生們一批一批的上去,又一批一批的下去,有人被選中,興高采烈,有人沒被選中,沮喪異常。
他又側著頭看燕洵,心想如果是燕洵上去,那麼他定然會是第一的。
「山溪來的那位是第一。他出身貧寒,但是學問極好,這回沒考中功名是因為家中老母病重,除此之外,他並沒有什麼友人,在京城也沒有什麼達官顯貴親戚,一身輕鬆,兩袖清風,正是大秦所有讀書人代表中的代表。」鏡楓夜道,「哪怕是他的學問並不是最好,但這個第一,他能擔得起。」
「跟我的看法一樣。」燕洵笑道,又問,「第二呢?」
「第二便是學問最好的那位。」鏡楓夜見燕洵點頭,又說,「第三應當是那位英國宮嫡孫。」
兩個人相視一笑,顯然想法都一樣。
燕洵見廖哥兒下台後,又去找利爪幼崽說話,便笑道:「我猜廖哥兒排名肯定靠後,但不一定是最後一名。他將來會是混的最好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