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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矮祭師卻沒有再多說什麼,沒說自己為什麼要提醒燕洵,也沒說自己究竟是什麼立場,更沒有說自己接下來會做什麼,就像是先前的事情一切都沒發生,且燕洵也沒出現在他眼前似的。
濃重的霧翻滾的幅度忽然小了很多,又驟然變大,先前燕洵站定的地方只留下兩個小小的腳印,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祭品一步一步走向石門,眼前翻滾的濃霧也只能阻礙視線而已,並不能影響祭品分毫。
燕洵一步一步靠近,便發現石門表面出現許多花紋,如果這些花紋離開石門的話,便會是那些神秘而又古怪的怪物。
祭師就站在不遠處,手中拿著骨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祭品,他要等祭品完全被石門吞噬,然後宣布祭祀開始,再把身邊的漢子們送入祭祀。
濃霧翻滾的愈發厲害,像是沸騰的水一樣,半空中慢慢的有了嗚咽的風,風卷著水汽盤旋向上,嗚咽中逐漸有了獸吼的聲音。
眼睛看到卻仿佛永遠到不了的遠處、近處紛紛出現霧氣,逐漸覆蓋地上的草,遠處的樹,逐漸叫人看不清遠處,逐漸叫人意識到,祭祀即將正式開啟,他們即將進入祭祀。
祭品靠近石門,卻依舊抬起腳堅定的往前走。
忽然,燕洵出手推了祭品一把。
以他的實力,便是強壯如小山的獸,他也能輕鬆推開,更別說是無知無覺,幾乎只靠本能前行的獸。
祭品踉蹌著後退幾步,原本身體就很瘦弱沒多少力氣,這下子更是直接坐到地上。
同樣站在旁邊的祭師頓時臉色大變,趕忙上前扶起祭品,眼瞅著祭品又自己繼續往前走,目標還是很明確的向著石門,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為了這場祭祀,所有祭師都準備了很多年,可千萬不能在他這裡出差錯。
而燕洵推的這一把終究是弄出一個極短的時間偏差,其餘祭師守著的石門都已經吞噬掉最後一個祭品,並且他們同時宣布祭祀開啟,開始指揮身邊的漢子穿越石門。
遠處的濃霧終於濃稠到跟石門附近的濃霧一樣,且在祭師宣布祭祀正是開啟的瞬間,遠處的濃霧跟石門附近的濃霧便瞬間混合。
燕洵臉色一變,終於知道了祭師們開啟祭祀的流程,也終於感受到了本應該是祭祀中的濃霧,他乾脆上前推著祭品前行,又提前幫祭師開啟祭祀,帶著祭品穿越石門,正是進入祭祀。
這是很冒險的行為,以前燕洵並沒有嘗試過,但他成功了。
一旦進入祭祀,身處熟悉的濃霧中,燕洵便瞬間如魚得水。
祭品的意識被祭師用某種秘術壓制,想要叫他醒來卻也簡單,燕洵只是伸手拍了拍祭品,又輕輕喊了聲,眼前恍恍惚惚有些呆滯的漢子便瞬間回過神,神志清明。
「先別動。」燕洵示意他先不要說話,「聽我說,你之前是祭品,現在正參加祭祀,但以你的實力明顯不能單打獨鬥,所以我建議你請人幫你掠陣。」
現在漢子面前就只有燕洵,能幫忙掠陣的自然也只有他。
「你……」漢子很快反應過來,只是仍舊不認識燕洵。
「我是祭師。」燕洵指了指自己,「鏈蛇和朱蛇你認識吧?我跟他們關係還算不錯。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就跟我來……」
「好。」漢子沒有猶豫的答應了,又說,「我叫碧鳥。」
除了祭品開始走向石門的這段記憶沒有,以前的記憶他還都有,更是清楚的記得部落祭師是如何宣布他死亡,又是如何派人把他送走,讓他成了別的部落的祭品的。
也還記得他跪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前面作為祭品的獸如何一點一點的消失,又看著祭師向他走來。
燕洵在前面帶路,他毫不猶豫的跟了上來。
「我曾見過部落祭師控制石門,還有很祭祀時出現的濃霧很像的濃霧……部落祭師曾經說過,每次祭祀之前都會獻上祭品,卻不是因為祭祀,而是因為石門。」
「石門根本就不是石頭,而是吞噬人的怪物!」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能不能活著見到鏈蛇,倒不如先跟你說。」
也正是因為這些記憶,碧鳥才能確定燕洵是動了大本事才救了他,現在更是沒有防備燕洵的必要,倒不如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原來如此。」燕洵倒是明白了。
碧鳥無意中得知的秘密太多,總之是比鏈蛇知道的要多得多,甚至是比朱蛇都要多,所以朱蛇被灌了藥,失去記憶,鏈蛇只是跟部落祭師不合,卻還能留在部落中,而碧鳥卻直接被宣布死亡,更是直接被送去別的部落,成為祭品。
如果不是因為燕洵,等待碧鳥的必然也只有一種結果。
「我實在是不明白部落祭師為什麼要弄出石門,我覺得沒有石門也同樣能開啟祭祀,而且還不需要獻上祭品。」碧鳥百思不得其解道,「且石門……怪物一樣,我覺得很危險。」
「正是因為你知道這麼多,所以才會成為祭品。」燕洵道,「石門是祭師們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任務,那麼多人努力那麼些年,豈是你一個人能改變的。且祭祀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或許從一開始石門改變的時候,那第一個祭師就已經想過……不會再讓別的祭師能繞過石門開啟祭祀。」
必須把石門跟祭祀徹底捆綁,這樣才能從中徐徐圖之,慢慢的竊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