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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小幼崽蒼雀沒見過,不過他也就見過梅西,其餘的幼崽都是當初在帳篷里偶爾看了一眼,反正是沒怎麼看清楚。而且那時候帳篷里燒了炭爐,很暖和,幼崽們都穿著單衣,跟現在穿著薄襖的模樣完全不同。
不過蒼雀覺得燕大人身邊的小幼崽都很好相處,他就輕輕咳嗽一聲,走到長毛幼崽身邊,小聲道:「咱們城門口有立功的機會嗎?」
長毛幼崽剛要說話,忽然看到不遠處道兵救出來的一群人,頓時眼神一凜,低聲道:「功勞來了,你去安排好,等會兒仔細聽我的話。」
「是!」蒼雀沒想到竟然真的有立功的機會,他其實就是跑過來隨便問問而已。
一隊道兵救出來好幾個人,這可都是一個個人頭,一個個功勞,這隊道兵那都是美滋滋的。
「等一下!」就在這些人即將走出去的時候,長毛幼崽忽然出聲。
蒼雀立刻帶著人靠過來,隱隱把這些人圍了起來。
「有情況?」這隊道兵沒有驚慌失措,反而一個個的都興奮起來。只要有情況,他們立功的機會就更多了,說不定現在他們已經立下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功勞呢。
長毛幼崽上前指了兩個人,「他們倆單獨留下,送回城中看押。」
「是!」道兵立刻響亮的答應著。
果真是救出來的人中有不一樣的,這就代表了功勞,他們怎麼能不興奮呢?
被長毛幼崽指著的兩個人互相隱晦的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瘦猴嚷嚷道,「憑什麼把我們送回去關起來,你們都是什麼人?不是朝廷派來的道兵嗎?」
「說什麼呢!」蒼雀頓時怒了,他竟然敢質疑長毛幼崽,他肯定不是好東西。
長毛幼崽上前一步往下壓了壓,讓蒼雀後退。
他繞著說話的瘦猴走了一圈,淡定道:「我點出你自然有我的道理,既然你不服氣,那我現在就說說。其一,你身上的衣裳看似合身,也很破舊,可上面的褶皺還是新的,顯然不是經常穿的;其二,你雙手雖然看上去髒,卻只是臨時弄髒的,根本不像其他人那樣,手上永遠都洗不乾淨,且傷痕老繭遍布;其三,其實你早就暴露了,我手中有你的情報;其四,你的想法很好,也能騙過大部分人,可你定然沒想到,鎮守城門的不單單是道兵,還有我吧?」
「你們兩個人的膽子挺大的,把身邊的護衛都留下來,讓他們鬧事,你們則悄無聲息的偽裝起來,想要混出去,真是差一點就成功了。」
可惜的是他們遇上了長毛幼崽,就註定他們不會成功。
「別想了,其他城門也都有幼崽鎮守,他們不會放你們的人出去的。」長毛幼崽背著手回到牆根站好,衝著蒼雀道,「安排人,送他們回去!」
「是!」蒼雀聲音洪亮的答應著。
城中之人,該救出來的,所有道兵都會幫一把手,而不該出來的,也一個都不會放走。
*
城中縣衙。
外面露頭的漢子越來越多,全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困著賈求孤的小院。
蛋紅紅看了外面一眼,背著小手在桌子上走來走去,「外面的人越來越多了,他們明顯在防備我們做什麼。攻城應該已經開始,除了石門裡面的那個什麼狂風怪物,其餘的人肯定都不是我阿爹的對手。」
「城中修為不低的漢子也有不少,不過他們定然都不是槍的對手。」戰兔幼崽淡定道,「最多兩個時辰,小半天功夫這縣城就能直接易主。」
「可我們這裡還是很平靜,我總覺得他們還想做什麼。」蛋紅紅噠噠噠跑過來坐在小皇子手邊,一手托著自個兒的小下巴,「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小黃,你有沒有什麼主意?」
小皇子看向賈求孤。
賈求孤盤腿坐在床上,半點形象都沒有,他這許多日子都沒出屋子,臉有些慘白,不過精神很好,「戚姐兒,你說說。」
「外面新露面的幾個人中,有幾個經常跟著張師爺。」戚姐兒道,「他們雖然不是張師爺的人,但我覺得那應當只是明面上的。張師爺一直沒露面,縣丞、主簿等人怕是以張師爺馬首是瞻……」
這都是戚姐兒打聽來的消息,也是確認過千遍萬遍才敢說出來的。
小皇子沉吟片刻,道:「讓問冬和問秋進來。」
「恩?」蛋紅紅疑惑,「找他們做什麼?」
「他們是皇上的人,理應有咱們不知道的消息才對,以前不找他們是因為時機不對,就是問了他們也不會說。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們一定會說的。」小皇子很耐心地解釋。
蛋紅紅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戚姐兒衝著蛋紅紅笑了下,出去喊人。
她已經知道小皇子的身份,哪怕是在宮裡已經如同死人,幾乎被所有人遺忘了,那也是鳳子龍孫,舉手投足都透著貴氣,言語間也與別人不同。
就是戚姐兒出身也不低,堂堂國公爺嫡女,配鳳子龍孫也是可以的,可她面對小皇子還是覺得自己仿佛矮了一頭,就是賈求孤眼瞅著也是這樣。
這是他們對皇族的天然敬畏。
不過蛋紅紅卻不一樣,他對小皇子就像對其他人一樣,而小皇子對蛋紅紅又是不一樣,不但特別有耐心,更是十分周到地照顧著蛋紅紅,只是蛋紅紅一直被照顧著,他自己沒有察覺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