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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馬車,去保育堂醫館。」田非趕忙道。
田非跟在秦六手下當差,也經常去保育堂建設,跟幼崽們都熟悉,此時若是去保育堂醫館再合適不過。大夫也是知道這一層,才這般說。
正巧燕洵剛帶著幼崽們上了丹心橋,準備去保育堂第二學堂講課,見著田非一臉焦急的親自趕著馬車,便問了句。
知道情況後,燕洵趕忙道:「咱們兵分兩路,我和小花回保育堂醫館,你們依舊去學堂講課,不過解剖課先放一放。」
「知道了。」幼崽們都趕忙點頭。
解剖課一直沒能推行成功,燕洵擔心若是自己不在的話,這些幼崽會被欺負,所以特意點出來。
幼崽們心中知道燕洵的想法,都是忙不迭答應,不讓他擔心。
當即燕洵帶著花樹幼崽和鏡楓夜挪到田非的馬車上,快馬加鞭回保育堂醫館。
霍老和幾個徒弟都不在,依舊在宮裡,好在保育堂醫館一向準備齊全,燕洵幫著把田順抬下來,按到擔架上,立即抬上手術台。
花樹幼崽先是把脈又確定了病情,立即拿起針劑一針紮下去。
田順蜷縮著的身體瞬間舒展,閉著眼睛不動了。
「開始。」花樹幼崽深吸一口氣道。
燕洵點點頭,拿起手術刀遞過去。
開膛破肚,最終割出一塊極小的已經化膿腐爛的肉,縫合傷口。
花樹幼崽飛快地穿針引線,忙完只有,又是給田順一針紮下去。
燕洵退開手術室的門出去,對還等在外面的田非道:「小事,當他醒了放氣就能吃東西了。這幾日吃的清淡點,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醫館。」
「多謝大人。」田非趕忙拱手行禮。
燕洵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這不算什麼大事。」
在別的大夫看來,這可能是肚子裡化膿腐壞,就算扎針喝湯藥都治不了的大病,可能只能熬著,熬過去就能活,不然就得死。
但在於燕洵來看,這就是很小的手術,肚子上開的口子也極小,把化膿腐壞的肉割出來就行了,而且那塊肉也不會影響健康。
等田順醒來,果真是除了傷口有點疼,肚子沒有那種疼的忍受不了的感覺了。
又過了幾日,傷口結痂,田順除了不能跑不能跳,都能去學堂上課了。
幼崽們去學堂上課十分順利,像是蛇身幼崽講的是跟水有關的學問。
「水是液體,但是能變成固體和氣體。除此之外,水還是由一個個小分子組成,真正的純淨水可以用蒸餾法獲得,而我們現在所喝的水不是純淨水,之所以要燒沸,是要殺死裡面的細菌和寄生蟲。」
蛇身幼崽盤著身體趴在板凳上侃侃而談,他還時不時用尾巴尖卷著粉筆在黑板上寫寫畫畫。
許多慕名來聽的書生都有些聽不懂,但是學堂的孩子們卻聽的津津有味,他們這些孩子從一開始學到的就是水的構成等等。
「咱們喝得水乾乾淨淨的,裡面還有小蟲子?」
「這怎麼可能?」
「不過我聽說學堂有顯微鏡,可以放大很多倍看到小蟲子。」
如今商場就有賣玻璃放大鏡,小東西放大幾倍都很輕鬆,許多人也都買過,顯微鏡並不難理解。
可再想想平日裡喝的水,明明清澈見底,還是讓人匪夷所思。
「我聽說咱們還是一個個細胞組成的呢,人體十分複雜,不單單是血肉、骨骼,還有細胞。」
「這、這莫非是神跡?」
大秦傳承數百上千年的文化知識,從未有人研究過肉眼看不見的存在,但是顯微鏡又真真正正的讓人看到了肉眼看不見的存在。
許多來學堂聽幼崽講課的讀書人都恍恍惚惚,有些離開學堂之後還喃喃自語,狀若瘋癲。
波波幼崽說:「風如何來?雲如何來?雷電如何來?風又是什麼,雲又是什麼,雷電又是什麼?天氣轉暖、轉冷,下雪、下雨又是因為什麼?」
「水被日頭曬了便要蒸發,變成水霧,隨著熱空氣上流,最終匯聚凝結成雲。」
「雲遇冷凝結成水珠,落下來就變成了雨。」
波波幼崽還在黑板上畫了示意圖,他講的深入淺出,把身邊人人都能看到,人人都會忽視的東西串聯起來,最終形成一個循環。
學生們聽得如痴如醉,慕名而來的書生們則是受到莫大衝擊。
他們從小讀書識字,讀的是聖賢書,堅定不移的認為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可書中沒有那麼些詭秘異常又有跡可循的道理,那不是吟詩作對,也不是煉丹格物,但講出來的東西卻叫人如痴如醉,恨不得全都弄懂,全都透透徹徹才行。
雷電幼崽講了天上的雷電,還講了電是什麼。
學生們聽得似懂非懂,卻也知道電能變成光,比蠟燭更明亮更長久,電能造出更厲害的機械,甚至能造出小汽車。
他們都在心中忍不住憧憬,是不是自己認真學習,等以後也能掌握這些學問,造出驚世駭俗的機械來?
書生們神情駭然,雷電能傷人,能劈毀房屋大樹,人人驚懼,且認為那是上天降下來的刑罰,可誰又能知道,那竟然只是原本就存在的東西。
跟神明無關,可是透徹了解這些學問的幼崽們,把這些學問教給幼崽的燕洵,又何嘗不是如神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