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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士族聯合嗎?」有人躲起來,不敢露面的大喊。
燕洵侵犯了士族的利益,蠻不講理。
不過此時此刻,燕洵卻沒有獨木難支,他看了眼王真兒等人,淡淡道:「你們似乎忘了商場裡面的鋪子都是租賃出去的,也忘了我身邊的人,並不都是尋常百姓。」
「還有我們吶。」王真兒大喊。
王家包了礦山,如今火車一車一車拉來的煤基本都是王家礦山產出,裴家車馬一行生意做得極大,現如今馬車全部都要改造,是燕洵手底下的技術工匠幫的忙。
還有其他跟著喊話的小哥兒們,他們家都跟燕洵有著千絲萬縷的生意關係,哪裡是對立,是互幫互助呢。
小幼崽們分別坐在燕洵兩邊,都挺起胸膛,與有榮焉。
而直到這時候,謝謙書才反應過來,燕洵早就不是孤身一人,他身邊除了那群學問極厲害的幼崽們,還有鏡楓夜那樣深藏不漏的高手,還有王真兒等人的暗中幫助。
此時的燕洵早已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鴻臚寺卿,他已經變成一個龐大利益集體的最高掌舵。
謝謙書看著賈二老爺退到一邊,看著燕洵站起來,看著幼崽們利落地收拾東西,然後他們就那麼悠閒的從他面前走過,去跟那些世家大族說話。
胸口發悶,謝謙書捂著嘴,手指漏出些許殷紅。
驕傲如他,竟是如坐井觀天,竟是沒看透那個招搖無比的保育堂。
因為燕洵和謝謙書和賈二老爺的交鋒,再沒有人敢面直燕洵,他們就那麼看著燕洵身後跟著鏡楓夜,又跟著一群小幼崽,光明正大的,光天化日的,噠噠噠跟著一路離開。
那些鴻臚寺的幼崽們,如今不但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們眼皮子底下,還跟這些世家一起,來了賞花宴。
那個沉默寡言成年妖怪一直默默無聞,以至於很多人都忽略了他,結果賞花宴上三首詞驚艷了眾人,也叫人不得不重新去衡量這個妖怪。
謝謙書甚至有些敬畏鏡楓夜,儘管他不願意承認鏡楓夜的文采,可當初鏡楓夜剛來鴻臚寺時,可是從未接觸過大秦的學問,只會說大秦官話而已,即便是鏡楓夜從那時候開始學學問,到如今這樣驚艷眾人,也足夠驚世駭俗,嘆為觀止。
猛然反應過來的眾人又不由得有些敬畏的想著燕洵這個人,如今鏡楓夜文采出眾,幼崽們剛考完院試,幾乎沒人懷疑幼崽們拿不到秀才功名,真要糾結的也不過是名次罷了。
那些幼崽們那般優秀,那麼燕洵又是什麼樣的人物呢?
燕洵一直沒有跟各大世家打交道,認真講究起來,也只是前些日子去了王家,這回又在賞花宴上露面,再往前數,燕洵每次露面都是各大世家中人趨之若鶩:無論是當初花樹幼崽拜師還是過年,亦或是商場開業,乃至於孩童節、勞動節、讀書節等等,燕洵都是穩坐釣魚台,願者上鉤。
這些世家中人一直覺得自家出身良好,乃是鐘鳴鼎食之家,生來就比旁人高貴幾分,燕洵這樣出身不好,甚至沒參加過科舉,只是汲汲瀅瀅建了幾個作坊,滿身粗俗銅臭的人,哪能跟他們相媲美?
世家子出行,動輒幾十數百僕婦小廝隨行,這是禮數也是排場。
世家人住在龐大無比的宅子裡,動輒幾十進,裡面奇花異草數不勝數。
世家有巨富,有高官,有美人如雲,這是體面。
燕洵有什麼?
燕洵有一棟棟水泥樓,裡面的屋子雖然很小,但是冬暖夏涼,用的都是極為珍貴的透明玻璃窗。
有一排排作坊,每日產出之物小山一樣多。
有大秦唯一的商場,王孫貴胄趨之如騖,上趕著去一擲千金。
燕洵出行坐的是火車,天底下就他家有火車。
這般比較起來,世家所謂的體面、排場和禮數竟是悉數如土雞瓦狗一樣拜倒。
「要變天了。」賈二老爺抬頭看了看天,忽然喃喃道。他被燕洵接連逼問,一句話也答不上來,倒是平日裡本來就窩囊,也根本不在意這點臉面,說出心裡的想法以後,又溜溜達達回到賈家那邊。
燕洵讓幼崽們先上馬車,自己再上去,鏡楓夜最後上去。
車廂里早有軟墊鋪著,燕洵靠在軟墊上問:「小蛋不回來了?」
「恩,弟弟有跟我們說。」光明幼崽趕忙道,「弟弟讓我們轉告,他要跟北大人去查案,不跟咱們一塊回去。」
「就知道小蛋有想法。」燕洵淡定道。
寶寶自從拜師後就經常跟北齊在一塊兒,許多學問也是跟北齊學的,不但跟著學會了查案的本事,還跟著北齊學了四書五經,後來又是單獨去了邊城查案,雖然讓黃庭跑了,范江卻成功抓住,且證據確鑿,這可都是寶寶的功勞。
嘗到這麼多甜頭,再加上寶寶喜歡查案,這就幾乎跟北齊形影不離了。
好在燕洵給寶寶下了死規定,無論如何,每晚都得回來,最好是跟大家一起吃飯。
馬車一路行駛,直接回了保育堂建設。
如今河那邊早已不復往日淒涼光景,除了保育堂建設周圍還有大片空地,以及專門留出來的帶院子的二層水泥樓等宅子以外,到處都是規劃好的水泥樓小區,外面則是平整的水泥路。
一條寬闊的水泥路直通海邊,路兩邊種滿綠樹,從高處看,這條路宛若長龍貫穿整個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