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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幼崽攥著燕洵的手往後面躲,想了想又冒出來,直視徐良箏。
燕洵也沒生氣,笑著說:「看到不作數,你得拿出證據。而且,你怎麼知道保育堂是燕大人的?」
「這……大家都知道啊。」徐良箏有點愣,「這還怎麼證據,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合規矩就是不合規矩,我若是見了燕大人,必然得死諫一番,讓他知道什麼是為官者的本分!」
說的義憤填膺的,燕洵又笑道:「對簿公堂都得需要證據,你現在空口白牙的說人家燕大人不合規矩,要嚴查,這是打算去衙門告燕大人?」
「告燕大人?」徐良箏愣住,趕忙搖頭擺手,「那怎麼行、那怎麼行。」
他一個白身書生,沒有功名傍身,要真想告燕洵,首先得自個兒坐三年大牢才行,就他這個小身板兒,沒錢沒權的,別說三年,三個月恐怕都不行。
燕洵仿佛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便道:「這樣吧,我手頭有點銀錢,正巧我看燕大人不順眼,想抓他的錯處,你若是願意,我可以給你一千兩銀子打點,就算進大牢也不吃苦,還跟外面一樣。如何?」
一千兩銀子!
用不了這麼多,百多兩就差不多了,徐良箏眼睛一亮,上上下下打量燕洵,生怕被他騙。
「我手頭銀子沒那麼多,這是黃金……」燕洵說著,從懷裡拿出一錠金子,「你看這事兒到底成不成?」
「容我考慮一番。」看到金子,徐良箏眼睛又是一亮,見燕洵不似演戲,便開始矜持了,看看能不能提升價碼。
銀子難求,即便是京城大多數人用的也都是銅錢,金子就更難見到了,若是有一小錠金子,能兌換的銀子是比官價要多不少的。
心裡頭打著算盤,徐良箏眼珠子一下一下地看著燕洵,愣是沒看到他牽著的小幼崽。
「大人,要瞞不住了。」花樹幼崽忽然小聲說。
「沒事。」燕洵原本也沒想瞞多久。
遠處,一溜鐵驢飛一樣的跑來,伴隨著叮鈴鈴的響聲,水泥路上的人都把中央讓出來,原本準備橫穿水泥路的也都停下,等著鐵驢過去。
「大人。」打頭的王真兒看到燕洵,趕忙剎車,跳下鐵驢。
後面的小哥兒們一擺溜停下,個個模樣俊美,身量高挑,穿得看似簡單,但其實十分奢華。
徐良箏看愣了,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
「去國子監?」燕洵笑著問。
「恩,那勞什子標點總算學完,但先生都學會點卯了,要是逃課久了還是得叫家長。」裴鈺兒湊過來道,「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現在國子監的學生都想找出這個人,定要打一頓才行。」
花樹幼崽上前行禮。
「哎喲,小花跟大人出來是要採購藥材吧?我聽說霍老教徒弟可嚴格,稍有不慎就要打板子的。」王真兒笑嘻嘻道,「大人去我家鋪子拿藥材吧,齊全。」
花樹幼崽也跟著笑嘻嘻,他見過霍老打徒弟板子,但是他還沒被打過,因為他表現的最好,把好幾個師兄都比了下去,都是他們挨打。
「不早了,你們還是快去吧,若是先生提早點卯,沒點上可不賴我。」燕洵笑道。
小哥兒們一聽,趕忙跨上鐵驢。
走遠前,王真兒還道:「大人,什麼時候叫我們再去看看幼崽們造物啊,天天去國子監可無趣了,倒是大人那邊天天有趣的緊。」
「改天再說啊。」燕洵也跟著喊。
每天騎鐵驢在城中跑,又是兩個極為明亮俊美的哥兒打頭,後面的小哥兒模樣也不輸他們。這些個人早已成了京城人人認識,尤其是打頭的兩個哥兒,還都知道是誰家的。
「王家、裴家……」徐良箏喃喃著,終於看到站在燕洵身邊的小幼崽,見他眼瞳顏色不一樣,又被那幾個哥兒喊了幼崽,再看向燕洵,終於想到什麼,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其實燕洵最好認,他雖然極少穿官袍,但模樣是公認的好看,若是再帶著一頭小幼崽,那就是鴻臚寺少卿無疑了。
「大人。」花樹幼崽見徐良箏臉色變換不停,有點兒害怕。
「無事。」燕洵笑道,「我方才說的話還算數,只要你答應,我便給你一千兩白銀,如何?」
徐良箏臉色再次變換,最後變得發青發黑,「大人,您何必戲耍在下,如此作為,實在是有失風度!告辭!」
他本以為燕洵只是模樣好看,其實沒有頭腦的冤大頭,誰知道燕洵就是燕洵本人。
當著燕洵的面,徐良箏恨不得把方才說的話都吞下去,當即也不說話,黑著臉轉身就走,恨不得腳下生風。
「我說話算數。」燕洵笑眯眯道,「我這就往衙門送一千兩白銀,誰想去告我都能拿,童叟無欺!」
徐良箏走的更快了,幾乎是一路小跑。
去藥鋪之前,燕洵直接領著花樹幼崽去了衙門。
「小花見過各位大人。」花樹幼崽給京城府尹衙門的差役行禮,恭恭敬敬,無可挑剔。
差役們都有些受寵若驚,趕忙引著燕洵和花樹幼崽進去。
到了裡頭,見到主簿、府尹大人,花樹幼崽又跪下行禮。
「快起來,快起來。這就是霍老高徒吧?不錯、不錯。」府尹大人說著,提前不知道燕洵會帶著花樹幼崽上門,趕忙拿了個極為寶貴的玉佩遞過來,給花樹幼崽當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