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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戰兔幼崽鬆開爪,果子便像荒山滾去,他立刻伸手抓住,「這是吸力!」
「跟咱們的猜測完全對上了。這果子就是咱們要找的東西,把袋子裹好,回去研究研究怎麼用。」燕洵很高興,「千難萬難,找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
「是呢。」戰兔幼崽把果子放到袋子裡,紮緊口袋。
用綠棉布縫的口袋結實無比,不但刀槍不入,便是山腳的葉片也完全割不開,這是燕洵能想到的最好的容器。
拎著袋子回來,燕洵瞥了眼獨自坐在旁邊,面容扭曲的賈求孤,又看了看圍著小炭爐其樂融融仿佛什麼都沒發生的人,輕輕搖了搖頭,走到大黑身邊,把袋子放到包袱里。
小炭爐看似小巧,但裡面能放不少炭,便是敞開了燒也能燒好幾個時辰,這些人覺得炭爐沒炭,實在是藉口拙劣。
燕洵翻出小鐵箱,走到賈求孤面前。
「被大黑傷了?」燕洵說著,打開小鐵箱,拿出剪刀。
「我……」賈求孤滿臉扭曲,他想說自己並不想去碰那個包袱,然而他的的確確的差點碰到,而被那隻螞蟻行軍妖傷到也是事實,甚至他跟燕洵還有別的矛盾,即便是此時說出來,燕洵能信嗎?
其他人再次把兩隻小幼崽圍起來,滿臉笑容的說著什麼。
賈求孤看過去,只覺得刺眼無比。
曾幾何時,他也是那群人當中的一員,然而現在他卻被孤立了,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會讓燕洵相信。
「你動我的包袱了吧?」燕洵一臉淡定的幫賈求孤處理傷口,「這傷口一看就是大黑弄的,得虧你運氣好,不然碰上其他大夫,你這胳膊八成得切斷……」
「我沒有!」賈求孤脫口而出,「我沒想動你的包袱。」
見識到燕洵的本事後,賈求孤早已沒了針對他的想法,只想儘快回邊城,找其他人一起想想辦法。
「那你的傷怎麼回事?大黑不會無緣無故傷人。」燕洵理直氣壯道。
「我……」賈求孤啞然。
「你看看其他人,沒有任何人給你解釋!」燕洵又指著其他人,提高聲音道,「你就是碰了我的包袱,為什麼不承認呢?你看看都沒有人來幫你,難道這還不算鐵證如山嗎?」
處理好傷口,燕洵慢慢收拾好小鐵箱,又慢慢回到大黑身邊。
賈求孤一直沒說話,他絕望的看著其他人,看著回到人群中的燕洵,這一刻他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冷的,透心涼。
他甚至聽到有人開始說他的壞話。
「賈大人不是有意的,他應該是太餓了。」
「是啊,賈大人那麼瘦,吃的又少,肯定是又冷又餓,燕大人不要責怪賈大人。」
「賈大人他……」
「雖然賈大人是有不對,但畢竟……」
許多人都為賈大人說情,卻毫不猶豫的坐實了這件事。
看著這些嘴臉驚人一致的一群人,燕洵笑道:「我知道的,不過錯了就是錯了,今晚就不要給他飯吃了,咱們多吃點東西,明日一早出發回邊城。」
鍋里咕嘟咕嘟的煮著紅燒肉和切成小塊的麵餅,香噴噴的味道讓所有人都食指大動。
沒人再去提賈求孤。
深夜。
謝然書默默爬起來,小心翼翼的靠近燕洵,見著燕洵靠在鏡楓夜身上熟睡,嘴巴張了張,終於是沒敢出聲,轉而看向兩隻小幼崽。
「小秀才。」
謝然書一愣,因為他正想喊,但還沒開口的。
「是你?」炭火微弱的光芒中,謝然書看到了縮在一邊的憐哥兒。
「你?」憐哥兒一愣,下意識後退。
「你們倆幹啥?」戰兔幼崽打開睡袋上的玻璃罩,從裡面鑽出來,揉了揉眼睛看著大半夜湊過來的兩個人。
謝然書和憐哥兒對視一眼,幾乎同時開口,「小秀才,其實賈求孤這次……」並不是自願去碰包袱的,不過是因為大家都很害怕第一個去碰包袱,害怕有危險,所以才把行動不便的賈求孤推了出來。
戰兔幼崽清醒些許,點頭道:「這個我們都知道的。」
「啊?」
謝然書和憐哥兒同時愣住。
戰兔幼崽打了個哈欠,重新鑽回睡袋躺下,「你們都回去歇息吧。還有,我不是小秀才,他才是……我還沒參加縣試……哎,文章真不好寫,破題也不同意,周老說我天分不足,要等幾年再考……」
迷迷糊糊的說著,戰兔幼崽翻了個身側躺著,很快又睡了。
謝然書和憐哥兒卻都同時驚出一身冷汗。
此處離荒山極遠,即便是能隱約看到當初到山腳的燕洵,也絕對聽不到他說話,更別說後來燕洵上山,謝然書就完全看不到他們了。
這麼遠,他們做了什麼,亦或是說了什麼,難道燕洵真的知道嗎?
謝然書和憐哥兒各自分開,都是想了一夜,根本睡不著。
天一亮,鏡楓夜便爬起來張羅吃食,順便給燕洵熬補藥。燕洵隨後,先是去看了一圈大黑,繞著大黑走了兩圈,這才招呼道:「都把戰馬伺候好了,回邊城以前可不會再這麼歇息!」
遠處,賈求孤艱難地走向自己那匹戰馬。
他的腳還在痛,晚上根本睡不著,其他人又不跟他擠,以至於到了早晨他也還是手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