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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道兵病死,因為大家都能吃飽飯,住的帳篷也不再四處漏風,吃得飽穿得暖,生病的人便極少,就算是偶爾有生病的,兩碗湯藥灌下去就沒事了。
如果說以前的日子是人間地獄,那麼現在就是想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許多在邊城守了快要十年的老兵每每看到燕洵,都十分敬畏。只有那些初來乍到,亦或是野心勃勃的道兵才會有別的想法,想要企圖從燕洵這裡得到什麼。
只是那些人怎麼不想想,邊城的變化幾乎是燕洵一手促成,現在和以前什麼樣?燕洵既然有這樣的能耐,就定然不會被輕易利用。
這些道兵殺完鐵爪鬣狗妖,都很不舍的脫下身上的戰袍。
在副將們忍耐不住,聯合起來去找楊叔寧質問的時候,輪班的道兵已經準備好,在副將們的注視下離開邊城大營,去外城牆。
原來的道兵們在外城牆上等著,然後鄭重其事的交出戰袍,認真地叮囑這些來接班的道兵。
交代完,他們便抱著自個兒攢下來的紅燒肉罐頭回邊城大營,剩下新來輪班的道兵拿著輕飄飄的戰袍面面相覷。
「都換上戰袍。」楊瓊道。
「將軍,這是啥?」有人問。
「你們穿上就知道了。」楊瓊當然不會說這些戰袍怎麼來的。
每過幾天功夫,外城牆上道兵們穿得戰袍便被傳的神乎其神。
「我們身為副將,為什麼不能有那種戰袍?」范江帶頭找楊叔寧。
「楊將軍,我們知道守衛外城牆的小將軍是你兒子,但是你也不能那麼偏袒啊。」
「聽說那戰袍刀槍不入,可是真的?」
在戰場上,金銀都不好使,只有能保命的東西才好使。
若是綠戰袍真的那般厲害,這些副將自然得動心思。
楊叔寧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范江,哈哈大笑道:「那些戰袍我可說了不算,你們要是想要,便去找燕大人要吧,都是他折騰出來的玩意。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從燕大人那裡搶的……」
副將們面面相覷。
他們要是信了楊叔寧的話才是傻了。
楊叔寧不肯說實話,這些副將也不敢逼著問,於是他們想了想,轉而去找養馬的裘保打聽。裘保避而不談,甚至沒跟范江說話。
范江原本是裘保親信,裘保替他挨罰,如今見了面都不說話,這到底是假裝不認識,還是真的不想說話,別人就不知道了。
副將們依舊不肯罷休,便打聽綠戰袍到底是怎麼造出來的。
「跟鐵爪鬣狗妖有關,很殘忍,具體如何不知道,只有燕洵和那些妖怪幼崽能殘忍的折騰出來。」范江道,「這是我打聽來的消息,你們愛信不信。」
信,還是不信?
即便是那批道兵一直沒回邊城大營,就算是現在回來了,也都集中在一起歇息,但還是有人能神通廣大的打聽出來隻言片語。
戰袍確實跟鐵爪鬣狗妖有關,『殘忍』二字也是千真萬確。
於是不少聽到的人都想起幼崽們解剖鐵爪鬣狗妖時的場景,血腥、殘忍,充滿讓人驚懼的殘酷。那些幼崽們動刀動槍,都面不改色。
如果真是那樣,那也太殘忍了。
范江暗中攛掇蠢蠢谷欠動的副將,「如果真是用殘忍的法子弄出來的戰袍,我覺得不可取。咱們雖然跟妖國敵對,但該有的禮儀仁義還是要有。」
「對!」
「最起碼綠戰袍不能讓楊瓊獨吞!」
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想法又都大同小異,反正得先把水攪渾,然後自己再渾水摸魚。至於所謂的仁義道德,那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誰還能真的去遵守?
人活著有血有肉,可不是書本里寫的詩句那麼死板,若是真的堅守仁義道德,誰又能真正的爬上副將這麼高的位置上呢?
就在整個邊城大營都暗流涌動的時候,忽然,楊瓊跑了,秦穗趁機登上外城牆成為守將。
沒得到機會的副將都暗自咬牙,準備從秦穗身上下手。
楊瓊則是坐上回京的火車,遠離邊城。
火車上,燕洵拿著棉布,捏著針線,飛快地縫著。
鏡楓夜在旁邊緊張的看著,好在他聰明的用綠布縫了一個指套給燕洵套在手指頭上,針一般都扎到指套上,不會一下子扎到手指。
幼崽們也都拿著針線和棉布忙活。
楊瓊蹲在旁邊看了會兒,心中有些羨慕。
楊家向來都是虎父無犬子,楊叔寧身為大將軍,極少有跟楊瓊相處的機會,甚至可能一年到頭都說不上幾句話。還是這兩年燕洵給出主意,讓他們父子倆演戲,這才多了見面和說話的機會。
此時看著燕洵和幼崽們頭碰頭,一邊忙著手裡的針線活一邊小聲說著話,溫馨又暖融融,楊瓊心裡羨慕的緊。
「燕大人。」楊瓊有點鬱悶。
「餓了?車廂里也有飯堂,隨時都有吃食準備,可以隨時去吃飯。」燕洵頭也不抬道,「要是不習慣在火車上,可以睡覺。」
火車跑起來的時候,車廂里總會有轟隆隆的聲響,燕洵和幼崽們都習慣了,晚上照樣睡覺,頭一回上火車的人可能會不習慣。
楊瓊也不是餓了,他就是沒話找話,「燕大人縫什麼呢……」
「給幼崽們的玩偶。」燕洵還是沒抬頭,「我臨時想起來縫一些,想當伴手禮送給留守京城的幼崽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