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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變成怪物嗎?」戰兔幼崽不為所動。
「變成妖。」五皇子道,「若是變成妖怪,壽命就不一樣了。」
戰兔幼崽挑眉,這種說法他們這些小幼崽都偷偷討論過。而且綠鳥當初被漸蓄美人蜥咬斷手,為了讓他活命,他也是完全變了,不是人,但也不是妖怪,還有小皇子,身體裡有妖力,也能控制,但很容易失控,如果沒有蛋紅紅幫忙,他遲早會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
如果燕洵將來也可能會遇到這些事,這是幼崽們接受不了的。
況且燕洵自己就說過,「無論是人還是妖,都是天生地養的,得天獨厚,若是強行轉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天怕是也不會容下這種存在。」
對此幼崽們都是深信不疑。
就是戰兔幼崽也從來沒懷疑過燕洵說的話,他不記得自己的前塵往事了,不過燕洵幫忙打聽過,隱約知道曾經他就是很厲害的妖怪幼崽,被一位驚才絕艷的大將軍用鎖鏈鎖在海邊,跟海中的妖怪對戰,一戰就是那麼些年。
後來海邊的山倒了,戰兔幼崽被燕洵救出來。
以前的那些苦難記憶逐漸變得模糊,但戰兔幼崽從來都不會完全忘記,他覺得這世上的所有事從來都是一飲一啄,有了前面多少年的苦難,才有他現在的好日子。
「我家大人永遠都是大人。」戰兔幼崽肯定道。
「他只是普通人,連修為都沒有,能活多少年?八十年,百年?百年以後呢?」五皇子冷笑。
戰兔幼崽臉色猛的一變,又很快冷靜下來,「你不用跟我說這些,目前我們幼崽保育堂的幼崽都已經開始準備,不會讓大人等死的。話不多說,五皇子,你束手就擒吧。」
五皇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想要碾壓過去十分容易。
隔壁屋裡,賈求孤坐在上首,看著眼前這些原本都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些日子一直在縣城興風作浪的各位大人。
「說吧。」賈求孤淡定的說著,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你們這些年做的事,都說說。」
張師爺臉上冷汗直流,他隱晦的看了眼外面節節敗退的五皇子,心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可他要是說了,往後怕是也不能善了,便隱晦地看向主簿、縣丞等人。
主簿隱晦地看了眼小皇子,忽然道:「這些年我等都知道做錯了,可已經上了賊船,哪敢反抗。」
「你且說來,本官聽著。」賈求孤還是很淡定。
小皇子撈起蛋紅紅放在自己肩上,不動如山。
主簿有些摸不清情況,可再拖下去就怕那小幼崽手中的戰傘對準他,他只得硬著頭皮說起這些年做的事。
事實上歧元縣縣城很多年以前就這樣了,主簿還是機緣巧合拍了前任縣令的馬屁,這才從一介平頭百姓搖身一變成了主簿官身。進了縣衙,主簿就威風起來了,但同時他知道的隱秘也多了起來,且不得不參與其中。
一邊參與其中,一邊讓下面孝敬民脂民膏,主簿家中那是金銀無數,僕役無數,糧食、布匹、銀子等等,更是要專門建庫房來放。
賈求孤越聽越是心驚,他心知主簿說出來的定然不完全,可饒是如此,也還是超出他的想像。
歧元縣這地方不算大,下面的村鎮又都普遍貧窮,誰能想到小小的主簿都能聚攏到如此財富。有了這些錢糧,若是都拿出來統一安排,歧元縣又怎麼會這麼窮!
主簿說得口乾舌燥總算是說得差不多,便殷切的看著賈求孤。
他主動認罪,且說出來的這些錢財定然不會再留在身邊,是要交出來的,看在這麼些銀錢的份上,賈求孤應該有所表示才對。
偏偏賈求孤任何表示都沒有。
就在主簿心中有些惱怒,要說些什麼混淆視聽的時候,就聽到小皇子說:「縣城的老祖宗,說說。」
主簿頓時身上一抖,嘴唇也跟著哆嗦。
「不敢說?」小皇子瞥了眼主簿,「我來說吧。老祖宗盤亘縣城多少年你們不知道,但根據你的描述,我猜測這至少有數百年之久。且你是攀上前任縣令才當了主簿,參與其中,那麼老祖宗定然是跟前任縣令關係匪淺。」
「老祖宗能把人變成……怪物。」
「老祖宗藏在石門後面,那石門火燒不爛水潑不進,就是我們都暫時找不到法子。可老祖宗其實也弱得很,很容易就能對付了,就是不好抓。」
「縣城的這些活人其實是你們養著的,定期給老祖宗提供血肉。」
「而你們又害怕自己身上的血肉被老祖宗惦記,所以想辦法把原來的駐兵給吞了,培養修為不錯的漢子為你們所用,好保護你們。」
主簿臉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且看上去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他心中驚異不已,完全沒想到這些他做夢都不敢說出來的秘密,竟然被眼前這個不大的孩子抽絲剝繭的,一點一點給扯了出來。這些驚天秘密哪怕是他隱約知道,卻也從來都不敢說出口,因為害怕。
就是張師爺也嚇得不輕,他不比主簿強多少。
偏偏小皇子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繼續說:「其實若是你們不搜刮民脂民膏,把錢財都放下去,下面村鎮的人日子沒有那麼苦了,日子就會好過很多,人口也會多很多。這樣一來,縣城中你們完全可以挑選一些人提供血肉,若是他們不行了,就從下面選人,只要下面村鎮的人口足夠多,你們抽調一些人根本算不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