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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們背後的房間中,燕洵清楚的聽到他們的說話聲,心中感覺十分複雜。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其實野史幸運的,因為他的性命原本應當在遙遠的時空那邊結束。
「大人,我很高興遇到你。」鏡楓夜低聲道,「認識大人,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我也很高興遇到你們。」燕洵笑著說。
屋裡開著紗窗,風能夠暢通無阻地吹進來,房門被風吹的輕輕關上,屋裡就只剩下兩個人。
外面的天其實很熱,但水泥樓的牆壁足夠厚,哪怕是外面的牆皮已經滾燙了,裡面也還是十分涼爽。
燕洵穿了薄薄的衣裳,他隨便撕扯了下,露出極好看的脖頸,就這麼微微仰著臉看鏡楓夜。
「大人……」鏡楓夜咽了口唾沫。
他懷中的畫本早就不知道描摹過多少遍,只是因為燕洵的身體不允許,他寧願忍著。
現在就像是高處準備下落的雨滴,看似靜止,其實早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以前你不是經常半夜不睡覺折騰?怎麼這些日都老實了?」燕洵靠過去,貼著鏡楓夜的耳朵說話。氣流吹拂,鏡楓夜的耳朵動了動,迅速變紅了。
他有點窘迫,想回到過去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打死。
「那時候……」鏡楓夜剛要說話,就看到燕洵壓過來的嘴唇。
以前他以為燕洵的身體很好,那時候他就像剛開葷的年輕漢子,每到晚上都忍不住,整個人都跟要噴發的火山似的,總想跟燕洵河蟹。
別人家的漢子也是這麼任性的,他有偷偷聽那些動靜。
「你聽別人的動靜是那樣,就也跟著學?我還以為你膽子變大了呢。」燕洵笑道,「怎麼,現在膽子有沒有變大一點?」
鏡楓夜不說話,心裡想著他總要聽霍老的建議的。
河蟹
燕洵回來有些日子了,運客火車一直停在海邊,皇帝又有了心思。
他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個義子,趕忙把環哥兒叫到宮裡,見了一面,賞賜了些東西。看著環哥兒禮節一點錯處都沒有,且身上也有了些氣勢,皇帝有點後悔,當初他應該多多關懷環哥兒,興許到現在環哥兒就能為自己當牛做馬了。
當初環哥兒領了聖旨就直接出宮,宴請妖國使臣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只是一介奴隸,現在卻端的是氣派威嚴,模樣又好看,儀態半點錯處都沒有,若是不知道他曾經的身份的,還真的以為他就是皇子了。
可惜環哥兒的心思都在燕洵那邊。
「罷了,你退下吧。」皇帝嘆著氣揮手。
環哥兒趕忙退下,出宮的時候,給小黃門打賞等等,各種宮裡的規矩都拿捏的很好。
其實這些事兒都有定例,該怎麼樣怎麼樣,只要自己端的住就不會出差錯,相比起來,跟火車上的技術工匠相處可要麻煩多了,他們性格不同,本事不同,想要協調好,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環哥兒倒也沒有白白進宮,出來後他趕忙來找燕洵。
「燕大人,宮裡還是風平浪靜。」環哥兒道。
「不知道哪個環節出問題……」燕洵沉思。
當初火車開回來的時候,燕洵為了表明自己和楊叔寧不和的態度,並沒有讓送戰報的道兵坐火車。
送戰報的道兵騎快馬,再慢再慢,現在也應該到京城了。
邊城一向是朝廷上下都共同重視的重中之重,當初楊叔寧在海邊駐守的時候,因為情況不明,哪怕是戰報寫出來送上去,戶部不相信,所以一粒糧食都不肯撥,但邊城不一樣,戶部就是再摳門,糧食也會撥一點,且朝廷上下都沒有人敢攔截戰報。
畢竟,如果萬一出事,邊城淪陷,那麼妖國妖怪就能長驅直入,大秦就危險了,沒人敢冒這個險。
燕洵原本以為這次戰報也能像以前那樣順利送上去,皇帝會很快有反應。
「你跟我去找周兄。」燕洵道。
「是!」環哥兒趕忙答應著。
他現在機靈多了,知道燕洵故意帶著他見周光,是給他機會。
河邊有個單獨的兩層水泥樓,前後都有十分寬大的院子,裡面中滿奇花異草。這是燕洵專門安排人給周光建的住處,如今周光和家人都住在這邊。
院子門口停著不少馬匹,還有一些管事進出。
周光管著燕洵名下的所有作坊,包括兵工作坊和煉鹽作坊,不過這兩個作坊暫時還瞞著皇帝,也算是周光沒有提起,但是默認的事兒。
燕洵和環哥兒在外面等了等,管事們都出去以後,這才進去。
水泥樓裡面的擺設跟周光在京城的宅子差不多,博古架上還有幼崽們送的玻璃製品,窗戶用的也都是玻璃。
「賢弟,你怎麼有空來?」周光見燕洵進來,趕忙站起來,又衝著環哥兒拱手,「這位就是皇子殿下吧?當真是一表人才,頗有皇家威儀。」
環哥兒趕忙拱手。
「周兄。」燕洵笑道,「自然是有事。」說完,燕洵看了眼環哥兒。
環哥兒趕忙把事情又說了一遍。
聽環哥兒說完,周光臉色頓時沉下來,道:「我親自進宮一趟,此事非同小可!」
朝廷派系雜亂,各有紛爭,那些事周光都知道,他現在雖然沒入朝為官,但身份比內閣大學士還要高一等,沒人敢觸他的眉頭,不過年輕的時候,他也是從那種環境裡掙扎著出來的,自然最清楚那些派系的嘴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