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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杜芹生趕忙答應著。
他不是那等不識好歹的人,當初自個兒戲耍燕洵,還叫他威脅著逼著賣肥皂,後來更是被圈在作坊里。
如今他也就是守著一個作坊,雖然不太懂裡面的技術,但工匠都給他幾分面子,連帶著他在京城也極為有臉面,這都是燕洵不跟他計較,給了他這麼一份不錯的前途,他可不敢再造次,更是不敢得罪燕洵。
況且杜芹生以前經常能見到幼崽們,自然知道他們掌握的本事極多,完全是自個兒想像不到的。
就說作坊里的工匠,哪個不是幼崽們教出來的,且教出來的本事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故而不用杜玄風叮囑,杜芹生也不敢有半點想法。
後宮的嫻妃娘娘更是比誰都明白,不說這些年她手中的胭脂、肥皂、香膏等等,不但極好用,也十分拿得出手,就是燕洵饒了杜芹生這一條,她就得記著念著,根本不用杜玄風說,她便趕忙安排人去盯著賈妃那邊。
這前朝後宮的動作起來,不說大張旗鼓的,反正是整個京城都驚動了。
家中有小輩在學堂念書的,還惦記著小輩的前程,就算不幫忙說話,那也絕對不會使絆子。
甚至原本朝中有些還盯著燕洵不放的,此時也不敢開口了,他們家中是沒有小輩在學堂念書,可有幾個孩子年紀眼瞅著大了,一兩年後正好送去學堂念書。
別的族學、家學什麼的,甚至是專門聘請先生啥的,又哪裡比得上保育堂第二學堂呢?畢竟不管進去之前是什麼樣,只要不是傻子、瘋子,總能拿個秀才功名,再是稍微機靈些,舉人也不再話下,往後可不就是多了一條入朝為官的路?
再上朝,除去寥寥數位依舊不肯鬆口的大人,剩下的人都變了態度。
邊城道兵出生入死,戰功原本就是嚯出性命才換回來,一直這麼壓著根本不是個事兒,到現在邊城還沒亂,也不過是因為邊城不能亂,為了防備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妖怪攻城罷了,可根本不是因為懼怕京城。
就連戶部也上了摺子,是要給邊城撥錢糧的。
皇帝一看摺子,便問:「這是第幾次撥錢糧?」
是問從銅爪鬣狗妖和歸元蟲葉妖攻城以來,戶部撥了幾次錢糧。
下面戶部尚書腦門上冒出汗,嘴唇哆嗦,身上也哆嗦,愣是不敢說話,他能說一次錢糧都沒撥嗎?
皇帝一看戶部尚書的反應就知道了,他幾乎快要壓抑不住怒氣。
還是張瑞眼瞅著不好,小聲道:「前些日子奴婢聽十三殿下提過一嘴,說是琢磨著給邊城撥一次錢糧。」
這就是說一次都沒撥過。
皇帝頓時就是眼前一黑。
當初燕洵獻出來的作坊一開始經營確實不順暢,不過皇帝也金口玉言說過,兩個月的收成都捐出來,到後來作坊經營順暢了,所得銀錢可不都是應當進入戶部。
當年燕洵因為插手了曹家的事,把豆乾那檔子生意拿出來,銀錢全部歸入皇帝私庫,到現在皇帝自個兒簡直是富得流油,就是自個兒大興土木也消耗的起。
又聽說豆乾口味愈發的多,不但小吃幾乎遍布整個大秦,還有一些能夠儲存很久的罐頭,不知道多少商戶喜歡。
就是個小小的豆乾作坊,就讓皇帝的私庫充盈起來,銀錢也不過是數字的事兒,那燕洵獻出來的那麼多作坊,那得是多少銀錢!
邊城護衛大秦,對抗妖國,皇帝從未輕視過,就是下面的人跟邊城那邊打擂台,皇帝也不過是想著平衡一下,不能讓邊城那邊因為戰功累累而膨脹,可誰能想到下面的人竟然拿著雞毛當令箭,竟是一次錢糧都沒撥過。
那麼邊城上下究竟是如何過活的?
皇帝再看看下面的動靜,恍惚間明白了。
燕洵哪怕是獻出這麼些作坊,他手中還是有作坊的,再加上以前積累的銀錢,便是養活整個邊城都不在話下,可邊城道兵是大秦的道兵,怎麼能讓燕洵以一己之力……
現在邊城大營的道兵,還是大秦的道兵嗎?
皇帝這麼一想,就覺得眼前一黑。
「皇上?」張瑞一看不好,趕忙端著熱茶送過來,小心翼翼地看著皇上。
「退朝,押後再議!」皇帝低聲道。
張瑞一看皇帝果然是有些不好,趕忙大聲喊退朝,又馬不停蹄地引著皇帝回了後面的大殿,又安排人去喊大夫。
大殿中,皇帝躺在軟榻上,只覺得自己的精氣神都沒了,「張瑞,你說朕是不是糊塗了?只想著京城安穩,以為下面的人都在朕的掌控當中,卻沒想到……」
沒想到下面的人膽子愈發的大了,不但敢欺君,還這般明目張胆。
可這些話皇帝能說,張瑞自個兒確實不敢說的,他只說:「皇上切莫憂心,還有太子殿下在呢。」
秦儀本事有限,連個作坊都管不好,好得皇帝幫忙照看著,可也正是這樣,皇帝才能放心秦儀有別的想法。可如今想來,秦儀的本事他太不濟了些,但凡是秦儀有些真本事,下面的人也不能做的這麼過分。
皇帝又想起別的皇子,「老二、老四這些日子都做什麼了?」
二皇子和四皇子跟燕洵關係不好,七皇子跟燕洵也若即若離的,原本皇帝還覺得這幾個皇子難得腦子清醒,沒被燕洵籠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