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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趙飛騰語塞。
那時候他雖然惱怒潶姐兒引著他來歧元縣,可留在歧元縣也是因為這裡能找到機會。當初他從邊城逃了,路上又殺了傳旨太監,若是離開歧元縣,去了別的地方也定然不敢見天日,哪裡有歧元縣自在。
「趙飛騰,你不要再來找我。咱倆誰跟誰,你心裡頭想什麼我一清二楚。」潶姐兒冷笑道,「你也不過是見著我懷了身子,這才想著把我送走。你那些子嗣都叫你親手葬送了性命,我可是眼睜睜看著的,你覺得我能相信你?」
「我腹中的孩兒你別想,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趙飛騰頓時沉下臉,「潶姐兒,你也不要覺得攀上高枝了。張師爺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且這個地方,你以為你就能全身而退?」
「不能全身而退又如何?」潶姐兒很平靜,「既然進來了,我就沒想著再出去。趙飛騰,你不要再來找我,下回就算來,我也不會出來。」
說著,潶姐兒轉身就走。
她如今身份不一樣了,身上的衣裳都是上好的,頭面也都十分名貴,不遠處更是站著幾個專門伺候她的丫頭。
在這裡,可當真是身份不一般,就是張師爺進來身邊可也不敢帶伺候的人。
「你休想!」趙飛騰上前一把拽住潶姐兒,扛起她就跑。
不遠處兩個等待的丫鬟一看,頓時臉色一變,衝著更遠的地方吆喝一聲。
原本平靜空曠的地方瞬間跳出來一群漢子,上前把趙飛騰團團圍住。
「趙飛騰你瘋了!」潶姐兒臉色漲紅,肚子疼的厲害,她害怕趙飛騰連累自己,趕忙道,「把他抓起來,直接送去給老祖宗!不用讓他出來了!」
「毒婦!」趙飛騰身體一抖,把潶姐兒狠狠地扔下。
他想著潶姐兒肚子裡的子嗣,而潶姐兒卻想要他的命。
第397章
自從一群公子哥兒在鴻臚寺門前出了事,就甚少有人敢靠近鴻臚寺了。
而京城突然出現一位人物,倒是沒人跟鴻臚寺聯繫起來。
比起被諸多道兵看守,且整日裡散發著臭味,模樣更是十分難看妖怪幼崽,顯然還是這位人物更能引起人的興趣。
據說只要有事求上門,若是拿出來的報酬能讓那位人物滿意,那就甭管什麼事兒,他都絕對能幫忙辦的妥妥噹噹。
也正是因為這位人物葷素不忌,甭管是什麼棘手的事兒,哪怕是違背人倫的,這位也都能給你辦好,而那些個報酬,甭管是御賜的貢品,還是大俗的金銀珠寶,這位都能吃得下。
於是就有人奉承,說這位人物那當真是大肚能容,張嘴就能吞天,讓天遮天蔽日,閉嘴呼出一口氣,那又能讓下面的人全部都如過春秋時節一樣春風拂面,當真是暖,便說這樣的人物,就如傳說中遮天蔽日的燭龍一般。
蛇身幼崽聽到下面的奉承,他也只是笑了笑,沒答應,但是沒否認。
於是很快下面的人都喊燭龍大人。
「抬一箱銀子下去分了,既然跟了我,就沒有讓兄弟們吃苦受累的事。」蛇身幼崽懶洋洋的躺在軟榻上,「另外請幾位大人來我這裡喝酒。這些日子我想著,那些個公子哥兒終究還是在鴻臚寺門口出的事,且也確實跟我有些關係,我應當給他們賠罪。」
蛇身幼崽很輕鬆的說著,見著身邊伺候的人一句話都不敢說,唯唯諾諾的下去了,他不由得諷刺的笑了笑。
此時的蛇身幼崽面容更加醜陋,原本圓溜溜的大眼睛變成了倒三角眼,眼珠子紅彤彤的,腦袋愈發的扁了,醜陋中夾雜著叫人心悸的恐怖,哪怕是身邊伺候的人也不敢直視蛇身幼崽。
可哪有怎樣呢,只要手中有銀錢,又能把人推上高位,就依舊會有人哭著喊著搶著來伺候他。
直視現在有人伺候了,每日裡也泡個熱水澡,有年輕貌美的小姐兒用一雙細嫩的小手幫蛇身幼崽清理身上,而他身上的傷也早就好了,只是留下一道道傷疤而已。
水中灑滿花瓣,味道十分高雅。
可蛇身幼崽還是知道,其實他早就髒了,不是身上的髒,而是由內而外的髒,哪怕是現在他妖力大漲,甚至是不怎麼懼怕道兵了,可他還是髒了,再也回不去從前。
等著這些個家主被請來,蛇身幼崽便笑眯眯的坐在主位上,身邊跟著兩個貌美的哥兒幫著倒酒。
被請來的這些人都不敢抬頭,只是低著頭拱手。
桌上擺著的席面和酒水都是千金難求的,他們識貨,倒是也沒覺得多麼難受,反而受用了。
蛇身幼崽甩了甩尾巴尖,也沒非讓他們盯著自己看,便說:「江南鹽商那邊有些路子,鹽政這一塊,你們各家出個人去吧。京城開了幾個鋪子,都是日進斗金,想去的也可以去,就當是我給你們賠不是了。」
那些公子哥兒還是傻傻愣愣的,看多少大夫也不會好,蛇身幼崽心知肚明跟自己有關係,他也從未否認過,只是也沒有承認罷了,現如今做出這些事,就是頭一回承認了。
只是若他當初在牢里的時候承認,那麼面對他的定然是千刀萬剮,可現如今,幾位家主互相隱晦的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滿意。
鹽政這一塊等閒人都插不上手,除非是手眼通天的人才能分一杯羹,他們這些人家還不夠格,現如今蛇身幼崽給了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若是有機會往上走一步,廢了家中一個子嗣算得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