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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叔寧大手一揮,同意了。
當即所有道兵都換上單衣,扛著鋤頭去翻地,沒有鋤頭的就用石頭、樹枝等等。受罰的道兵幹活多,一天就給一頓吃食,沒受罰的道兵幹活也多,但是一天管三頓飯。
道兵們開墾天地,挖溝渠、引河水,邊城的普通人同樣也有活計。
撼山幼崽早就知道燕洵的打算,當即仔仔細細地跟歡哥說了,「你們原本的活計都有人做的,不用擔心。」
燕洵已經跟楊叔寧說好,先讓他抽調一些人開墾田地,挖溝渠。至於別的活計,暫時能放的先放一放,不能放的可以找別人頂上,他會給補償一定的糧食。
有足夠的吃的,活計都搶著干,根本沒有人有怨言。
歡哥再三確認,發現撼山幼崽沒有說假話,趕忙跑回家。鳴哥兒也聽到動靜,剛剛回家,正準備出來打聽消息。
「阿爹,咱們要過上好日子了。」歡哥激動道,「燕大人招工,一天管三頓飯!咱們快去……」
「都幹什麼活?」鳴哥兒趕忙問。
在邊城,幹得活多、累,才能賺一些吃食,若是輕鬆的活計,想歡哥挑揀草料那種,每天給的吃食極少。
「我問了,像咱們這樣的就是挑選種子、撒種什麼的,挑水都用不上咱們。還有要養蠶……阿爹,我想去學養蠶,聽說以後還會給工錢,也不知道給多少,一天給我一文錢就滿足了……」
歡哥絮絮叨叨的說著,拉著鳴哥兒跑來火車這邊。
撼山幼崽早就等在外面,見著歡哥來,趕忙說:「歡哥,我幫你問了大人,可以養蠶。現在桑樹還沒長出來,要蓋蠶房,我帶你們去問問大人還有沒有別的活計。」
「哦!」歡哥趕忙答應著。
「跟我來。」撼山幼崽領著歡哥往前走。
距離火車不遠的地方,燕洵正領著漢子們挖地基。
種桑養蠶之術,自古有之,不過蠶極不好養,很容易死,且讓蠶結繭也不容易。燕洵摒棄古法,用了全新的法子,在海邊的時候實驗過,很好用,只是海邊的田地不適合種桑。
「你們去挑揀糧食。」燕洵見環哥兒和鳴哥兒來,讓他們去幫忙做飯。
火車上一袋一袋的糧食抗下來,要挑乾淨沙子、石頭,再洗乾淨,用石磨磨成粉,烙大餅或者蒸饅頭。
所有人一起動手,蠶房幾天功夫就建好了,用的水泥,裡面十分乾淨。水渠一路延伸,樹枝一樣展開,越來越細,到最後進入田地。
原本荒蕪的田地飛快地翻新,播種,從別處移來的桑樹種下去,沒幾天就開始發芽、長葉。
外面到處都是人,有道兵有普通人,大家臉上都生機勃勃,仿佛這整個邊城都活了過來。
這一幕幕變化大家都看在眼裡,幾個道兵提著巨大的木桶去水渠盡頭的水泥大坑中挑水,都無精打采。
「好好幹活,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對,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黃蜂蹲在旁邊沒好氣道,「那會子我就說不行,你們非得把我打暈綁起來,現在呢……」
這些人幹活,而他黃蜂是監工的。
不但如此,他們一天就管一頓飯,不過會額外給兩個饅頭。原本這樣已經很好了,但像黃蜂這樣沒犯錯的,三天就有一個肉罐頭髮下來,有時候是紅燒肉罐頭,有時候是紅燒雞罐頭。
邊城大營的道兵們已經很久很久沒吃肉了,就算是偶爾打獵獵到獵物,烤著吃,一個人也就一小塊肉,味道跟罐頭比是完全比不上。
「燕大人帶來的犁和播種機你們也都摸不上,往後三年以內都沒機會摸槍,慘吶。」黃蜂說著,搖了搖頭,拿出懷裡的罐頭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罐頭方方正正的,裡面湯少肉多,那滋味,吃過的人都喜歡。
而且聽說罐頭能放兩年,很多道兵都省下來,等有機會送回老家,或者留著給孩子吃。
幾個道兵垂頭喪氣的提著水桶走,不說話。
他們後悔也沒用,懲罰看似不重,但又非常嚴重,還不如打一頓,哪怕是那個半死也只是一時,熬過去就沒事了,熬不過去也就那麼回事,好過現在天天煎熬。
「你們還得白干三年活,沒有工錢呢。」黃蜂美滋滋道,「等咱們種的棉花和桑樹好了,開始賺錢,每個人都有工錢拿……」
「棉花要織布賣出去才算,桑樹也不能賣,養的蠶還得能長大再說……」有個道兵沒忍住,擠兌黃蜂,「要是賣不出去,燕大人折騰這麼多,怕是本錢都收不回來。」
火車裡的糧食再多也有吃完的時候,且燕洵還拿出許多衣裳,分了一些人。
「嘿嘿,我都知道,我還親眼看過呢,你們是沒有機會的。」黃蜂嘿嘿笑,卻不再說了。
他親眼見過,那養蠶的蠶房比人住的屋子都好,裡面還潑了石灰水,據說是消毒的,尋常人都不能靠近。黃蜂是運氣好,被燕洵叫去問話,有幸在門口看了眼。
蠶房裡面有一個個木架,蠶跟頭髮絲似的,嫩嫩的桑葉也得切成細絲,幾個孩子靈活的走動,時不時拿著放大鏡觀察小蠶。
那輛火車就跟裡面藏著寶藏似的,拿出來的東西又新鮮又管用。
這些個變化都能看出來,燕洵這趟來,顯然早有準備。
開墾田地,引水渠,甚至還帶來了很好用的犁,養蠶的法子也跟大家知道的法子不一樣,但是顯然更好用,蠶幾乎沒有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