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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賈經披著衣裳下來,特地調整妖扇的角度,好叫自己一直都能吹著暖暖的風,「你又來做什麼?難不成是想幫我?本官現在確實是很想知道下沙縣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你能說?」
鍾系死活不肯說出來,又非要見燕洵,結果現在燕洵能見他了,他自個兒卻又縮了起來,整日裡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豬頭少年發現退無可退,倒也老實了,很坦然的到賈經前面坐下,默默地看著他。
「你跟鍾大人一樣,也是什麼都不肯說?」賈經就有些牙疼,忍不住抱怨道,「鍾大人說什麼滅頂之災的,好像我們都是來送死似的。可這下沙縣,便是我們不來,難道往後就不會有人來了嗎?」
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道理,偏偏鍾系什麼都不說,要不是燕洵一直很淡定,以賈經的脾氣,早就鬧起來了。
第534章
賈經這人,正經的大場合他也上不了,沒有那樣的本事,但他這人也是妙,三教九流的人他都打交道,那些個臉面他是完全不在乎的,跟誰都能說上幾句話,且也不講那些繁文縟節一樣的規矩,反正就是這麼個混不吝的滾刀肉一樣的上不得台面的人。
這會子賈經就指著對面床上已經醒過來的鐘系說:「你要找鍾大人?那不就是。有什麼話你儘管說,我在邊上聽著就是。」
反正他是不會退避的。
豬頭少年看看臉色鐵青的鐘系,又看看笑眯眯的賈經,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回去吧。」鍾系說了這麼一句話就閉上眼睛,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
「哎,這就要走?」賈經詫異,又特別不講究的湊過來,衝著豬頭少年道,「你不跟他說,跟我說說話唄。我跟你說,鍾大人這人也太上不得台面,這一路上天天喊著要見燕大人,可等著燕大人要見他了,他偏偏又不敢去見了,你說這像什麼話?」
賈經一邊說著,就一邊從旁邊木箱裡面抱出來一個鐵盒子,當著豬頭少年的面就擺弄開了,「哎,這人年紀大了就得少食多餐,大晚上的爬起來,我這都餓了。」
他旁若無人的拿出一塊冰鎮的麵餅,打開鐵盒子放進去,又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薄薄的肉片放進去,不一會兒就有香味飄出來。
那麵餅生的時候看不出來,可等熟了就能看出來,一層一層的竟然有許多層,那吃起來必然是酥脆可口的,裡面再卷上薄薄的肉片,還有賈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出來的新鮮菜葉,就著還不算,他竟然還拿出一小罐子醬料來。
自個兒吃了一張餅,賈經又摸出一個蛋放到那鐵盒子裡煎。
「你這裡沒有這麼好的東西吧?」賈經重新卷好一張餅遞過來,「嘗嘗味道咋樣。」
豬頭少年下意識接過來,又被香味吸引著咬了一口,那香味……是他從未接觸過的。
「你也別跟我說什麼滅頂之災的,我沒那能耐管,這些事兒都有燕大人呢。」賈經很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不過這東西你也看到了,這玩意叫妖鍋,便是京城都沒有幾家能用上,但歧元縣卻有不少人都用上的。」
「你當歧元縣以前是什麼樣?以前就是爹不疼娘不愛舅姥姥都不要的破地方,聽說裡面還有什麼怪物,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玩意,反正是出了大事。」
「哎,其實那些事兒我也不懂,可孩子,你得知道,這人身上要是有了病症啊,那就得想方設法也要去保育堂醫館找大夫看看,回頭吃點苦頭,身上的病症沒了,那就能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可要是身上不舒坦也非要忍著,你說等將來到了忍不了的時候可怎麼辦啊……」
這話說的,鍾系就十分鄙視,他可還記得賈經叫花樹幼崽捏的時候,喊的那叫一個鬼哭狼嚎,就沒有他這麼丟臉的人。
只是這些話說出來,看上去似乎都沒什麼關聯,可仔細想想裡面難道就真的沒有關聯了嗎?
甭管現在下沙縣什麼樣,難道永遠不改變就真的好?
歧元縣改變那麼大,出了那麼多大事,結果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鍾系也沒親眼見過,但他在京城的時候聽人說過不止一次,聽說歧元縣那些寬闊的水泥路能並排跑六兩馬車,且路邊還專門有人走路的地方,不用擔心會不小心撞上馬車,聽說那些水泥路四通八達的。
聽說上元村現在大變樣,一個個作坊拔地而起,那新縣城就在上元村不遠處,裡面隨處可見水泥樓,地上永遠都乾乾淨淨的,且一到晚上不但路邊有妖燈,便是很多人家也都能點妖燈。
聽說燕洵做了主,要在歧元縣和邊城建學堂,邊城的學堂一般人去不了,那是專門給邊城軍戶建的,但歧元縣學堂卻很不一樣,很多人家都在想辦法打聽消息呢,都是想叫自家孩子去燕洵建的學堂裡面學學問。
沒辦法,保育堂第一、第二學堂出來的學生大家都看到了,那學問好的當真是學問好,外面多少教書先生都讚不絕口;就有那些天生愚鈍不適合念書的,這要是放到別的地方,這學生基本上就廢了,偏偏那兩個學堂沒有,還是教學問,卻不是讀書科舉的那些學問,而是比較偏門的一些,現在那些學成的學生剛出來就叫六部衙門分了去,那就是正經的官兒。
還有保育堂醫館,聽說溺水的死人都救活了,眾目睽睽很多人都親眼看到的,那醫館裡面的大夫好些個都很年輕,但人家的醫術那是真的好,聽說還有剖腹生子的法子,可不是什麼不吉利的事兒,而是說有些人不適合自然生產,人家大夫那是救命呢。